145.第 145 章_俯首为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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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第 145 章

  蓝轩回来得很快,毓坤听见他沉稳的脚步声时,一抬头已经望见他拎着坛酒,掀开纱帐迈进来。

  毓坤撑着坐起身,蓝轩将顺手从前厅拿来的两盏瓷杯地给她,径自拆了酒坛上的封泥。醇厚的酒香混着芙蓉花的清新漫了上来,毓坤深深吸了口气,现出满足的笑意。

  蓝轩俯下|身,修长的食指在她挺翘的鼻梁上轻轻刮了下,微笑道:“倒是个小酒鬼。”

  毓坤泛着粉的面颊一扬,将那两个瓷盏在榻上放平,抱起酒坛倒了满满两盏,便将酒坛丢了下去,在榻下摔得粉碎,很是豪气。

  她举起其中一盏,又将另一盏递给蓝轩,抿唇道:“干了。”

  蓝轩从她的纤手中接过那盏酒,眸中含着笑意道:“怎么不像是合卺,倒像是陛下要和臣结义。”

  毓坤这回听懂了他的话,这是在说自己不像是个姑娘家了。原本她就是被当男孩儿养大,言行举止自然是男子做派,前十八年她从未在意过这事,但今日蓝轩拿了这吉服与她,毓坤不禁在心中想,原来他更爱的是她女孩儿的样子。

  见毓坤瞪着她,气鼓鼓的样子,蓝轩只觉得可爱极了,他不禁俯得更低,握着瓷盏的手与她的交缠,望着她轻笑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这两句出自《诗经·桃夭》,是赞美新嫁娘像桃花般明艳动人,嫁到夫家后夫妻和顺,家庭和睦。虽然方才已拜了天地,但得他这样说,毓坤还是面儿上发热。

  蓝轩的嘴唇近在咫尺,几乎要挨上她的睫毛,毓坤经不住低头,轻轻去抿那酒,却听蓝轩低声道:“陛下是……害羞了。”

  一下被蓝轩说中心事,叫毓坤心中发恼,她示威似地扬起下颌,却见蓝轩也含了口酒,就那样压了下来。

  仰面倒在榻上,带着体温的酒液涌入她的喉间,在那样炽烈的吻下,毓坤一时不知今夕何夕,手中的瓷盏早不知被丢到何处去了,香气四溢的醇酒萦绕齿间,叫人忍不住沉醉其间。

  一吻方尽,也不知是醉还是别的什么,毓坤被压在他身|下,乌发铺了满床,她双颊发烧,而蓝轩撑在她身侧,留恋地琢吻了下她嫣红的嘴唇,低声道:“陛下喜欢这酒吗?”

  他深沉的眸子含着那样的深情,毓坤一时有些失神。

  之后蓝轩掌控一切,有些时日不曾有过这事,毓坤难耐地厉害,失控的感觉让她紧张恐惧,但她不得不承认,对于他所给予的痛与欢愉,她并非全然排斥,而是隐隐有期待和渴望。

  也不知道是炭火烧得太旺,还是打翻的酒熏得人醉,漫长的甜蜜酷刑耗尽了毓坤所有的气力,她感到自己流了许多热汗,又或是眼泪,但此时偎依在他坚实的胸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她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

  呼吸仍旧很急促,毓坤的面颊正贴在蓝轩的怀里,能感受到那里的温暖。微微一动,腰身便酸得厉害,蓝轩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她的背,这样的安抚让毓坤觉得自己像是在撒娇。

  她不安地动了动身子,蓝轩立刻便察觉了,将她揽进自己怀里。这会已近午夜,纱帐内没有点灯,除了感受他的体温,毓坤只能看见一点儿他英挺的轮廓。

  纱帐中安静得厉害,甚至隐约可以听见墙外巷道的更声,过了子时便是第二日了,像想起什么似地,毓坤微微启唇,带着喑哑的声音打破沉默道:“嗳。”

  “你有没有想过,过生辰要许个什么愿望?”她轻声道。

  蓝轩似乎是笑了,见毓坤不老实地直起身,哄道:“陛下想叫臣许什么愿望?”

  毓坤很是严肃道:“这是你的愿望,朕想听你说。”说完又补充道:“朕愿意为你实现。”

  见她严肃的样子,蓝轩想了想道:“好罢,那臣就说一个。”

  他面儿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郑重,毓坤不禁紧张起来,一瞬不眨地望着他。

  “若是可能,臣愿海清河晏,天下太平,百姓安居,再没有流血漂橹,再没有骨肉分离。”

  他的声音很轻,毓坤却听得明白,想起他的身世,心中却有千百种情绪涌了上来,又听蓝轩道:“陛下可愿为臣实现?”

  毓坤仰头望着蓝轩,似乎有星辉落在他的睫毛上,在眉目间平添一阵柔和。她用力握住他的手,一字一句道:“朕一定会做到。”

  蓝轩似乎是笑了,但他眸中别的情绪毓坤却看不懂了。在他怀中翻了个身,毓坤干脆靠在他肩上,拽着他的发尾在手中绕了好几圈,故作不经意道:“那还有呢,你想为自己许什么愿?”

  她也想为他做些什么,毓坤告诉自己,这是为了他的忠心,为了朝廷的稳固。

  蓝轩并没有答话,许久后方道:“陛下真想知道?”

  毓坤缠在他发间的手指顿了下,之后道:“你且说说。”

  蓝轩的手也插|进两人纠缠的发丝中,与她食指相扣,一字一句道:“若是可能,臣想和陛下做一对寻常的夫妻,过茶米油盐诗酒茶的平凡生活。”

  在蓝轩开口前,毓坤有很多想象,想象着他会向她求些什么,然而蓝轩的答案却远出乎她的预料。他低沉的声音像涓涓的细流,让毓坤不由去想象那样的情景。甚至有一瞬间她竟觉得,远离朝堂纷争,宁静恬淡的日子也许当真不错。

  但最终毓坤醒了过来,她知道蓝轩说的是永远也不可能的事。

  沉默了会,毓坤道:“这件事,恐怕朕无法应你。”

  蓝轩笑了笑,毓坤有些紧张地望着他,却听他道:“正因为不可能,臣才说是愿望。”

  毓坤抿起唇,想再说些什么,蓝轩却松开她的手,将她身下锦被掖了掖道:“陛下若是不困,臣倒乐意奉陪的到底。”

  她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面上一热,推开他道:“别靠得这样近,热得很。”

  知道她向来面皮儿薄,蓝轩也不再调侃,就在挨着她的另一层躺了下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夜里,有他在身边,她心中很是安稳。

  虽然喊着热,但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毓坤发觉自己整个人都陷在蓝轩怀里,光|裸的小腿和他交缠着,鼻尖贴着他的胸膛。

  她几乎一眨眼便能碰到他的下颌,这样的姿势太难耐,毓坤想翻个身,腰肢却被蓝轩搂得很紧。

  她不愿打扰他的好梦,只能将就着不动,近乎温顺地靠在他怀里。

  这还是第一次她醒得比他还要早,毓坤百无聊赖,禁不住悄悄打量起他来,笔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薄唇,他当真生得俊美无俦,性子也是真的恶劣,尤其是……与她相处的时候。

  发了好一会呆,毓坤发觉自己被困得越发紧了,她几乎能感觉到整个人都被仔细拢着。白皙的肌肤泛起层粉,毓坤拱起背,想要将自己蜷缩起来,却发觉使不上力气。

  这会她是真的疑心,其实他并没有在睡,而是有意戏弄她。忍不住在他胸膛坚实如玉的肌肉上狠狠拧了把,毓坤用力瞪着蓝轩,果然见他睫毛一闪,缓缓睁开眼,正与她对视,虽然是慵懒的样子,眸子里却是一片清明。

  正如她所料,他大概早已醒了,毓坤忍不住嗔道:“醒了便醒了,作弄人很有意思么?”

  蓝轩忍俊不禁,语气却是无辜至极:“臣怎么敢醒,总要叫陛下瞧个够儿才好。”

  想来方才的一举一动已叫他悉数察觉,毓坤有些羞窘,哼了声裹着锦被,直起身子。

  辗转半夜,衣物早就被扯得散落一地,她一面按着胸口,一面俯身用指尖去捞,但管得了前面却忘了后面,腰背优美的曲线尽显,蓝轩枕臂倚着,望着她的身影,并没有要去帮忙的意思。

  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毓坤转回身,正见蓝轩眯着眸子,好整以暇的样子,顿时着恼,索性松开手,抄起一旁苏绣的软枕砸在他面儿上,没好气道:“看什么。”

  犹自带着沙哑的嗔怒叫蓝轩心动得很,虽然被砸得痛了,他却一点儿也生气,单手将那软枕拂下来按着怀里。

  然而他再抬眸时,一下便怔住了。

  毓坤已将昨天那件大红纻丝麒麟袍拾了上来,还有那裙襕上织金秀凤的百子马面,鲜艳的红纱衬得她越发肌肤如雪。

  这会她仍旧是背对着他,察觉到蓝轩的沉默,毓坤并没有转过身,而是沉声道:“朕可只穿一次。”

  毓坤的话虽然很稳,但蓝轩却从后面看得出,她雪白肌肤泛着层淡粉,削薄圆润的肩头也微微发颤。

  毕竟一向是被人伺候着更衣,毓坤连衣带怎么系也不熟,更遑论这是女子的吉服。她裹着锦被,将那身麒麟袍铺在榻上摆弄了许久依旧不着门路,肌肤倒沁出层绵密的细汗,打湿的乌发贴的额上,更显得惹人爱怜。

  这会毓坤着实后悔了,但自己夸下的海口只能自己应。

  知道此时蓝轩正一瞬不转地望着她瞧,几乎能感觉得到他灼|热的视线沿着她的腰线流连,毓坤没好气地转过身,推着他起身道:“你先出去,没朕的话儿,不许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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