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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如果我是去见你呢。...)

  不是第一次听孟丹枝撒娇,但周宴京确实是第一次遇到她这么正经的对自己撒娇。

  很有用,但他知道这是糖衣炮弹。

  房间内安静片刻,周宴京去了衣架那边。

  按照他平时的习惯,他会先去下腕表,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再脱衣服等等。

  今天不一样。

  于是孟丹枝便借着朦胧的光线,看他慢条斯理地脱外套,松领带,解衬衣,包括袖口的扣子。

  每个动作都让人移不开眼。

  果然好看的男人做什么动作都赏心悦目。

  孟丹枝的视线太明显,周宴京无法忽视,稍微侧过头,就轻而易举地看见她盯着自己。

  她看着他的手入神,都没发现。

  等往上移视线,孟丹枝问:“你干嘛一直看我。”

  周宴京都不想说明明是她一直在看他。

  “没停电。”他沉吟片刻,道:“你拿手电筒做什么?”

  孟丹枝低头,飞快地把手电筒放床头柜上。

  这是她打算用来逼供的,但琢磨着,周宴京工作已经很累了,再用手电筒照他,不合适。

  照自己吧,说不定吓到人。

  于是手电筒就成了摆设。

  “本来是要停电的。”孟丹枝睁眼说瞎话,“后来没有,所以就没用上了。”

  周宴京:“是吗?”

  孟丹枝点头。

  周宴京转头去了浴室,她松懈下来,见到本人,之前的腹稿都有点太过理想化。

  直接问他当年为什么去宁城?

  还是侧面打听?

  孟丹枝有点纠结,那时候他们两个都没在一起,就算他去哪儿,认真说起来也和她没关系。

  但是,她就想知道。

  如果是去见人,是男是女,就更让她在意了。

  年少时期,有人学她叫宴京哥哥,她都不爽,更何况是周宴京主动去见别人。

  虽然他还没说。

  等周宴京从浴室出来,见孟丹枝还是坐在原来那个位置,一点也没有睡觉的意思。

  这更有问题了。

  他便直接去了她平时睡的位置,两人床位互换。

  孟丹枝又盯着他。

  周宴京这才开口:“枝枝,你已经保持这个动作很久了,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他语气平静:“首先,我没有遇到金发美女。”

  过了几秒,周宴京又道:“也没有长腿黑人。”

  孟丹枝:“?”

  好好的气氛被他这两句话弄没了。

  孟丹枝微微侧身,认真道:“你摊上事了。”

  周宴京打量她的表情,出差一周见到的国人甚少,他还是喜欢她这样柔和却漂亮的五官。

  他说:“明天再说。”

  孟丹枝看他躺下去,也跟着躺下,只不过是趴着的,“你怎么听了一点反应也没有。”

  “有。”周宴京面上波澜不惊:“我很担忧。”

  “……”

  孟丹枝压根看不出来。

  周宴京:“你不困?”

  孟丹枝:“不困。”

  周宴京今晚枕的是孟丹枝的枕头,虽然二人平时睡一张床,但很多地方还是明显不同。

  比如她的枕头有股香味,可能与平时的洗发水相同。

  台灯被关,房间暗下来。

  周宴京这才问:“事情很大?”

  孟丹枝:“你是犯事的人,你做过什么事你最清楚。”

  周宴京估摸着这话的意思:“你要严刑逼供?”

  “才没有。”孟丹枝见自己被戳破,翻了个身躺下,当无事发生:“我怎么会这么做呢。”

  “你快睡觉。”她催促。

  看在他今天太累的份上,先不拷问了。

  黑暗房间,周宴京的嗓音听起来格外清晰:“在人的精神最疲惫的时候,拷问最有用。”

  “?”

  孟丹枝头一次见“犯人”这么自觉的。

  她忍不住翘唇,还没等她酝酿出一句话,又听到:“显然,你已经错过了这个机会。”

  “……”

  孟丹枝气恼,推了周宴京一把。

  错不错过的,听她说才对,被拷问的没资格这么说。

  周宴京低笑了声,捏住她的手腕,顺势翻身压住她,精准地在她唇上啄了下。

  一开始只是碰,后来便没忍住。

  许久未尝,好似更加美味诱人。

  他温热的呼吸都洒落在孟丹枝的脸上,这会儿她的脑袋里像在煮水一般,咕噜咕噜地冒泡。

  周宴京没继续深入:“好好睡觉。”

  孟丹枝:“哦。”

  她心怦怦跳,时隔一周再度与他同床共眠,又偷偷接吻,她一点也不想睡,想和他做其他事。

  但这话又怎么说。

  他怎么睡得那么快。

  事实证明,周宴京不仅睡得快,还起得早。

  窗帘被拉开了一格,今日的阳光更好,从玻璃外照进来,被切割成碎片,投在室内。

  孟丹枝一睁眼,就看见了明媚的光线。

  还好,光只到被子上,没照她的脸。

  但还是有些亮,她抬手挡了挡,才回过神来,这已经不在宁城的厢房里,是在周宴京的公寓里。

  周宴京人呢?

  孟丹枝往衣架上轻轻一瞥,上面多了几件衣服,大概是被他带出国,现在又带回来的。

  男人的衣服总是那么几件,都一样。

  整个公寓静悄悄的,除了她这里,没有一点动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杂音。

  孟丹枝起床,往客厅看。

  周宴京真不在。

  她都还没来得及问,人就不在了。

  孟丹枝翻出周令仪的微信,想了想,又作罢,问她还不如问周宴京自己。

  客厅里的桌上放着早餐。

  孟丹枝又回到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在宁城时,通常是她买早餐,许杏醒得比她还晚。

  说曹操曹操到。

  许杏发微信:【老板,店里好多学弟。】

  许杏:【一周没开,他们都来问了,天啊。】

  她拍了张图,照片里十几个人,本来店就不大,这会儿一挤,更显得小。

  孟丹枝:【我今天不去店里吧。】

  许杏:【你不来,万一明天更多呢。】

  孟丹枝:【很有道理。】

  十点多时,她到了[惊枝],好在这会儿只有零星几个学弟在,见她也乖乖打招呼。

  许杏仿佛遇到救星:“他们就只会问我,见到你就不敢问了,捡软柿子捏。”

  “辛苦辛苦。”孟丹枝想起她这个月还算白工,故作思索:“那你这个月的工资照常发。”

  虽然原本就这么打算,但这么说出来有些好玩。

  许杏眨眨眼:“如果都是这样,那我还是可以勉为其难和学弟们打交道的。”

  年轻弟弟们,聊会天又不会掉肉。

  说不定哪个就成了她的鱼呢。

  孟丹枝昨天打包了一些外婆的作品回来,今天打算学习她的一幅小桥流水。

  这是外婆还年轻时的宁城一景。

  但到现在,已经是另外一种景象,孟丹枝打算绣的就是现在的情况,作对比。

  朱可的账号她看了。

  每一幅都精巧大气,虽说还没确定是不是她本人所做,但孟丹枝确实心口一紧。

  如果是外婆,肯定能达到这个成就。

  她还是需要进步的。

  与孟丹枝相比,朱可首先遇到调查。

  这种涉及到形象问题的不容许弄虚作假,陆洋提醒的不过是一个契机而已。

  他自告奋勇过来跟着去调查。

  他们一行人到朱香茹家里时,朱可惊了下,笑问:“是申报结果出来了吗?”

  那不应该是件先出才对吗?她隐隐觉得不对。

  陆洋看见家里关于刺绣的东西很少,想起孟丹枝提醒的事,问:“你妈妈朱香茹是苏阿婆的学生,是吗?”

  “对。”朱可点头。

  “你是师承你妈妈朱香茹的?”

  “是的。”

  这是朱可早就与朱香茹对好的台词,他们问不出来什么。

  “哦。”陆洋意味深长。

  如果不是早知道,恐怕这会儿还真被糊弄。

  官方调查的工作人员关注的点都在她的绣品上,只有陆洋这个半路参与的人不同。

  包括朱可最近直播,绣了一星期才绣到一半的作品。

  这幅作品的立意已经可见,绣动物的,是绿孔雀。和朱可上报的那些作品风格有些不同,但并没什么。

  他们拍了照:“你之前资料的作品,可以拿出来吗?”

  朱可:“当然可以。”

  一个房间里专门摆放那样的作品。

  陆洋跟着进去,他之前是看见的都是照片,现在真正看成品,依旧觉得震撼。

  实在绣得太漂亮,他都想买。

  工作人员问:“有绣它们的视频或者证据吗?”

  朱可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了。

  她不慌不忙:“啊,这我当时没想着记录,当时没开始直播。再说,直播间也有绣其他作品的回放,你们可以看那个。”

  “资料上有这些,我们需要调查的也是这些。”

  “不用怀疑啦,这全世界仅有这么一幅,只可能在我这。”朱可说:“我妈妈眼睛很早不好,绣不出来的。”

  她提到朱香茹,陆洋便顺势开了口:“我听说,苏阿婆不承认你妈妈这个学生。”

  朱可猛地看向他,“怎么可能。”

  陆洋:“为什么不可能?”

  朱可说:“虽然苏阿婆早就去世,但你也不能这么污蔑我妈妈,她和苏阿婆学习的时候,你都还在上学呢。”

  陆洋:“苏阿婆早已去世,你更不能借她的名字。”

  朱可怀疑他是来捣乱的,她慌乱一瞬,又冷静下来,苏阿婆的女儿远在帝都,不可能现在来管这事。

  她冷笑:“你们要调查就调查,但像这种不负责任的言论,我会追究责任的。”

  陆洋都听笑了。

  同事们冲他使眼色,然后说:“这些绣品,我们想带回去看看,可以吧?”

  朱可虽然不想,但还是道:“可以。”

  反正他们肯定查不出来的,唯一真品只在自己这儿,除非苏阿婆从坟里跳出来说是她的。

  再说,她又没偷,怕什么。

  因为这些绣品都大而重,最小的就是一个双面扇。

  所以最后他们只拍照作证据,让朱可在调查结束前不要动,然后随机选了几幅。

  陆洋打算问问孟丹枝见没见过,再说她也要被调查。

  嗯……问周宴京也行。

  因为孟丹枝远在帝都,一时半会还轮不到她。

  她今天只画了个小桥流水的图样,耗费不少心神,剩下的就是在绣领带,这种小东西很容易调剂心情。

  不过这个不给周宴京。

  要是他答案让自己不满意,就别想得到了。

  今天依旧是周宴京来接她,孟丹枝大剌剌地选了个透明的袋子,将领带装上。

  周宴京一见到她,自然而然就看见她手里的东西。

  孟丹枝丝毫不提这是给他的。

  周宴京:“想吃什么?”

  孟丹枝摇头,一本正经:“现在才五点多,吃饭不急,我们昨晚的事还没说呢。”

  她不知不觉学了他曾经的用语。

  前面的司机心想,自己这时候是不是要下车?

  这“昨晚”两个字,听起来接下来的话题就很不对劲,他不好留在这打扰司长和夫人亲密交流。

  于是他真的下车了。

  “他下去干什么?”孟丹枝都还没问,车上先少了一个人。

  “你说呢。”周宴京将问题抛给她。

  孟丹枝回过味来,司机居然都能理解成私密事,耳朵一红:“我要说的不是这个事。”

  “没人说你说的是什么事。”他回。

  绕来绕去的,孟丹枝不想继续这个颜色话题:“不要转移话题,我要问你个问题。”

  周宴京:“你问。”

  他靠在那儿,还闭了眼,丝毫没有被逼问的样子。

  孟丹枝组织好的词语临时只剩重点单词:“你19年的时候,去宁城干什么呀?”

  直截了当。

  周宴京倏地睁开眼。

  孟丹枝见他这样,更怀疑有问题,将唇一抿:“说吧,周司长,给你一个狡辩的机会。”

  “所以我摊上的事是这个?”周宴京看她。

  “难道你还有其他的事?”孟丹枝狐疑:“慢慢来,都别急,先把这个问题回答了。”

  事实上,她想问,他是不是去见别人。

  即使是还未订婚的事,但孟丹枝也不高兴。

  “好的。”周宴京眼里幽邃几分,似乎会读心,神情严正:“去见一个人。”

  车内安静半晌。

  孟丹枝:“男的女的?”

  周宴京:“男人不值得我单独回国去见。”

  “……”孟丹枝无语的同时,心头又梗住:“所以,女生就值得周司长秘密回国了是吧。”

  她的语气太过明显。

  是吃醋了吗?

  周宴京故作思索:“对。”

  孟丹枝哼了声,立马挪到离他最远的位置上,但同在车内,也就隔了一人的身量。

  周宴京:“你怎么不问了?”

  孟丹枝:“不问了!”

  周宴京:“我还没有狡辩完。”

  孟丹枝已经听到该听的,剩下的话不想听。

  见她不吱一声,他叹了口气,语气显而易见地带了些安抚:“你往好的地方想想。”

  孟丹枝:“哦。”

  过了会儿,她终于得出结论:“我想到了,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周宴京注视了她好一会,到孟丹枝的脸上都开始慢慢地升温,才开口。

  “如果我是去见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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