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问卷调查
因为岑巩迫切地想要证明自己蜕鳞期并没有虚弱,他原本干燥的头发又变湿了。
“真是一个不听话的人鱼。”燕秋池这次自认占理，于是装作燕渊平日里批评自己的语气批评了人鱼，“下次不可以这样了,总是把头发弄湿会感冒的。”
人鱼不服气,他甩了一下头发。
“你头发这么长，怎么吹啊。”虽然嘴上有抱怨，燕秋池还是老老实实地拿着吹风机替人鱼吹着头发。
岑巩这次身上披着一条毛巾，但也只是搭在肩膀上，他觉得自己是人鱼肯定不会感冒。
可是每当他怎么想，事实就会狠狠给他一巴，人鱼很快就打了一个喷嚏。
“你看看现在又感冒了。”
“没有。”岑巩说，“肯定是有人在说我坏话。”
“谁会说你坏话啊。”人鱼一直都是在自己身边，除了洪图，哥哥,还能认识哪些人。
哦,还有一个楚嘉河。
燕秋池不想想他,还在用吹风机给人鱼吹着头发。吹风机暖暖的,倒是让岑巩没有再想打喷嚏的感觉,“快干了吗？”
这会倒是废物人鱼了。
小少爷一脸服服气气地给他吹着头发,“马上就干了，再等一会吧。”
“嗯。”人鱼闭上了眼睛,“我想吃鱼了。”
燕秋池觉得贪吃的人鱼很好笑,他一只手拿着吹风机,一只手还拽着人鱼的头发，“等会就干了。”
吹风机的声音有一点大，人鱼没有听明白，他安静地闭着眼睛,享受着暖风。
“好了好了。”燕秋池干事也有一点点毛燥，他把岑巩的头发吹到了九成干，“你不是想吃鱼了吗？我带你去海鲜市场去看我给你养的鱼。”
岑巩来劲了，他很快就穿好了衣服，“我可以走了。”
“下回不要再把头发弄湿了，会感冒的。”小少爷临走前还不忘摸一摸人鱼的发尾，确认只是还有一点水分之后才安心出门，“衣服也要穿好了。”
现在都快是大夏天了，怎么会感冒。
但是岑巩还是很喜欢听男朋友对自己的关心，“嗯，我会注意的。”
今天的岑巩还在兴冲冲地等着男朋友给自己养的鱼，可是没想一推开门就看见门口围着一群人。
“这是怎么回事啊。”小少爷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阵仗，他有一点不知所措，这群人怎么都围在自己家门口。
“请问是人鱼的主人燕秋池燕先生吗？”为首的男人说话彬彬有礼，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就是中规中矩。
“……是，怎么了。”燕秋池还是见过大场面，只是被他们围在家门口吓傻了。
黑框眼镜推了推眼镜，“我们是人鱼协会的负责人，专门对带回家的人鱼进行回访，观察人鱼是否有被良好的照顾，有没有温顺的性格。”
“之前有联系过您，可惜您没有接通我们的电话。”
燕秋池听得一愣一愣，人鱼协会的复查是在三月以后，人鱼都陪着自己三个月了吗？
岑巩现在随意地扎着头发，他的头发被他耷拉在耳朵下面，“我先回去了。”
这下好了，看情况本来打算去的小鱼小虾也是见不了面了。
岑巩很沮丧，更何况他现在还饿着肚子。
而且头发肯定也白吹了。
燕秋池眼睁睁地看着人鱼离开，最近视线又重新落在黑框眼镜的身上，“那……就现在吗？”
“是的燕先生，具体事项只要交给我们就好了，我们不会损害您住所的任何一处地方，包括物件的摆放。”
看着服务态度倒是不错。
燕秋池不喜欢为难别人，看他们的模样以后也是在门口等了一段时间，“那就请进吧。”
就这样一群带着专业仪器的人进了燕秋池的别墅。
这个阵仗比把人鱼带回来的时候还要大。
燕秋池站在一旁看着他们迟迟不去人鱼的水池，反倒是是家门口量着什么东西，看样子是在测温度还有空气湿度。
“你是之前把人鱼送过来的人吗？”觉得眼熟，燕秋池就随口问了一句。
“是的。”黑框眼镜笑了笑，小少爷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刚才扎着头发站在一旁的人鱼，此时心里也在打着小鼓。黑框眼镜检测好了一些基础条件，随后向他建议道，“气温有一点点高了，湿度倒是可以。气温变高会让人鱼出现掉鳞片的现象。”
燕秋池竖着耳朵听，“那蜕鳞期呢？也会掉鱼鳞吗？”
“会的，不过这件事情人鱼会自己处理好，作为他的主人不需要那么担心。”
听后小少爷送了一口气，对着黑框眼镜的笑容也更加真诚了一些，“快进来吧。”
他觉得这个黑框眼镜是见过世面的，不然也不会在看见自己家中设施后那么目不斜视。
燕秋池带着他来到了人鱼的水池，“就在这里了。”
“这样会吓到人鱼的。”
再一次看见黑框眼镜燕秋池好像也在他身上看见了自家哥哥的身影。
是了，燕渊刚拥有人鱼的时候就是这样，小心翼翼地靠近他，拿着一袋子小鱼干，嘴里喊着“人鱼快过来。”
“请问你们家人鱼叫什么名字？”
“岑巩。”燕秋池不忍心看他这么辛苦，“来客人了，快点出来吧。”
他说的话一脸不情不愿，他现在压根没有把人鱼当做一个宠物来看，一直都是自己的男朋友，可是现在自己却只能说出这种话。
岑巩一直都没有泡在水池里，他只是躲在那个裂了一条大缝隙的造景后面，听见燕秋池的声音之后他漫漫地游过来。
别问为什么那么慢，问就是因为岑巩还对海鲜充满着幻想，只要头发还是干的，他就有机会去海鲜市场凑热闹。
黑框眼镜看后一脸震惊，“岑巩真的好听话啊。”
燕秋池没忍住，“我把他当家人的。”
“啊，抱歉。”
岑巩看了一眼燕秋池，看出了他眼中的歉意，于是游到他的跟前，仰头看着他。
没关系。
这三个字一人一鱼都是心照不宣。
燕秋池看后笑了，“你的头发怎么还是干的啊？”
这一句话不说黑框眼镜都没有注意到，“人鱼不应该长时间维持干头发，这样下去会掉很多头发。”
头发会掉，鱼鳞也会掉。
岑巩生气了，他要在外人面前耍一耍威风。他一气之下再次用鱼尾拍打水面泄气，殊不知这件事情对黑框眼镜来说都是小意思。
他曾经还被一只人鱼打进了医院。
但到底人鱼表现出了不高兴的情绪，黑框眼镜没有强求，“可以让我检查一下你的身体吗？”
岑巩没有反对，作为人鱼他还是矜持了一下，随后就被拉上岸做检查了。
什么片子能拍的都拍了，比当人时候的检查还要彻底。
燕秋池一脸担忧地看着检查结果，害怕蜕鳞期是不是要有什么危险。
黑框眼镜带来的工作人员进行了一系列操作，花费了不少时间。岑巩是看出来了，今天的海鲜大餐应该是没有着落了。
“人鱼总体来说没有什么大问题，多让他补充一点蛋白质就好了。”黑框眼镜看着调查结果说，“就是人鱼太瘦了。”
这还瘦吗？他这个身材会是细狗吗？
人鱼生气了，这次把水面拍得哗哗响。
“岑巩身材很好的，我很喜欢。”反正燕秋池是第一个表达了反对意见，见此人鱼的心情好多了。
要是能说话岑巩肯定第一个反驳。
“还有人鱼今天是不是没有吃饭，我们这里检测到他血糖偏低。”
黑框眼镜看着小少爷，目光带着职业微笑，“还是要给人鱼补充一点营养，不然会对他身体不好。”
“哗哗。”
岑巩不满地拍着鱼尾，他和男朋友本来就是打算去吃饭的，要不是你这么烦人突然跑过来，我又怎么会饿着肚子。
正这么想着，他就听见了自己肚子的咕咕声，他只好吸腹来减轻自己的饥饿感。
“……我知道了。”小少爷被黑框眼镜说的低下了头，这次确实是他考虑不当，竟然让人鱼饿着了。
“其他的项目指标显示都没有什么大问题。”黑框眼镜还没有离开，“这里还有一张表格，需要你们的填写。”
怎么还不走啊，岑巩已经快把尾巴摇成了电风扇，他真的快被饿死了。人鱼幽怨地看了一眼小少爷，小少爷一个机灵，“麻烦快一点好吗，我想去给人鱼带一些吃的。”
黑框眼镜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拿出一张表格，然后还贴心地给了人鱼一张。
为什么还要给我，我是人鱼。
岑巩脸上的不满快要溢出来，人鱼做错了什么要受到这样的虐待。
“这里有小鱼干，吃了就要麻烦你填一个调查表。”
而且面前的黑框眼镜还把岑巩当成一个人鱼宝宝，燕秋池觉得好笑，没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这一声笑在空旷的水池里显得格外突兀。
偷笑的小少爷暴露了，但是他一点都不慌张，他拿起黑框眼镜给的笔，“岑巩快点填，你不是想去吃小鱼小虾吗？”
人鱼把头扭到一边，不再理他，打算在人都走完可以说话的时候好好教训他。
岑巩的不满很短暂，结束了之后就看了看试题，试题还都是用人鱼的文字书写，这让他留了一个心眼。
问，人鱼宝宝对自己的主人有什么感想。
问，你的主人有没有强迫你干一些不想做的事情。
问，你对这里的居住环境还满意吗？
他看着这些弱智的问题，鬼画胡一般的用人鱼的文字写了上去。
人鱼的文字深奥难懂，字写丑一点也没有人会去看。
“很喜欢燕秋池。”
“我强迫他。”
“我很满意他。”
简简单单的三个问题就这样被岑巩写在了纸上，他写得太快，都让黑框眼镜有点怀疑人鱼是不是在瞎写。
段云是人鱼语言学的高材生，他因为很喜欢人鱼所以就加入了人鱼协会。他见过很多人鱼，无不是性格暴躁，见他就要打他一尾巴，可是这个黑发人鱼很不一样。
看着凶，实际上不想打人。
他拿着人鱼写的文字，字迹在人鱼当中算是难得的好看，甚至可以说是佼佼者。
“很喜欢燕秋池。”
“我强迫他。”
“我很满意他。”
这算什么，段云一时间没想明白，难道是人鱼在向主人表白吗？
他想不明白，于是就去看了燕秋池的问卷调查。
上面是和人鱼截然相反的题目。
问，现在后悔把人鱼带回家了吗？
问，人鱼每天喜欢吃什么。
燕秋池手上拿着的问卷问题比岑巩手上的那个多了太多，看着那密密麻麻的答题卷，让小少爷感受到了刚刚结束考试的压力。
他看着这些问题，感觉到无数个数字飞到了自己的脑袋里。
“秋池。”岑巩游到他的身边，趁段云不注意偷偷拉了一下他，“我饿了。”
人鱼这是来催促自己了。
燕秋池本来就不想看这些题目，“不后悔带回来，喜欢吃东西，喜欢喝水，喜欢睡觉。”
小少爷连看题目都不想看了，下笔如有神，很快就把题目交给了段云，“请问可以离开了吗？”
段云接过还有些发热的纸张，“可以了，”
“问卷调查结果最后会亲自交给您，如果有不符合条件的地方会立刻将人鱼送回人鱼协会进行保护，还请您了解。”
这么严重？
“那我刚才……”瞎写的。
“那么燕先生，我们现在就会离开，很抱歉打扰了你们的休息。”段云带着那两张问卷调查，视线却还停留在人鱼身上。
真的是一条很独特的人鱼。
岑巩感受到了他的视线，很快就看了过去，但也就是一眼，他就重新看向了燕秋池，“现在可以去吃饭了，他们都走了。”
燕秋池吸了吸鼻子，“我的问卷好像写的不是很好。”
看着他一脸心事的模样，岑巩气不过，拍了一下他的屁股，“我是不会离开的，你在想什么。”
小少爷吓了一跳，这才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我们去吃饭吧？”
人鱼好像气鼓鼓地看了他一眼，可是酷酷的人鱼没办法露出气鼓鼓的表情，只能从眼神中表达自己的不满。
燕秋池看见人鱼又生气了，连忙去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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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个不听话的人鱼。”燕秋池这次自认占理，于是装作燕渊平日里批评自己的语气批评了人鱼，“下次不可以这样了,总是把头发弄湿会感冒的。”
人鱼不服气,他甩了一下头发。
“你头发这么长，怎么吹啊。”虽然嘴上有抱怨，燕秋池还是老老实实地拿着吹风机替人鱼吹着头发。
岑巩这次身上披着一条毛巾，但也只是搭在肩膀上，他觉得自己是人鱼肯定不会感冒。
可是每当他怎么想，事实就会狠狠给他一巴，人鱼很快就打了一个喷嚏。
“你看看现在又感冒了。”
“没有。”岑巩说，“肯定是有人在说我坏话。”
“谁会说你坏话啊。”人鱼一直都是在自己身边，除了洪图，哥哥,还能认识哪些人。
哦,还有一个楚嘉河。
燕秋池不想想他,还在用吹风机给人鱼吹着头发。吹风机暖暖的,倒是让岑巩没有再想打喷嚏的感觉,“快干了吗？”
这会倒是废物人鱼了。
小少爷一脸服服气气地给他吹着头发,“马上就干了，再等一会吧。”
“嗯。”人鱼闭上了眼睛,“我想吃鱼了。”
燕秋池觉得贪吃的人鱼很好笑,他一只手拿着吹风机,一只手还拽着人鱼的头发，“等会就干了。”
吹风机的声音有一点大，人鱼没有听明白，他安静地闭着眼睛,享受着暖风。
“好了好了。”燕秋池干事也有一点点毛燥，他把岑巩的头发吹到了九成干，“你不是想吃鱼了吗？我带你去海鲜市场去看我给你养的鱼。”
岑巩来劲了，他很快就穿好了衣服，“我可以走了。”
“下回不要再把头发弄湿了，会感冒的。”小少爷临走前还不忘摸一摸人鱼的发尾，确认只是还有一点水分之后才安心出门，“衣服也要穿好了。”
现在都快是大夏天了，怎么会感冒。
但是岑巩还是很喜欢听男朋友对自己的关心，“嗯，我会注意的。”
今天的岑巩还在兴冲冲地等着男朋友给自己养的鱼，可是没想一推开门就看见门口围着一群人。
“这是怎么回事啊。”小少爷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阵仗，他有一点不知所措，这群人怎么都围在自己家门口。
“请问是人鱼的主人燕秋池燕先生吗？”为首的男人说话彬彬有礼，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就是中规中矩。
“……是，怎么了。”燕秋池还是见过大场面，只是被他们围在家门口吓傻了。
黑框眼镜推了推眼镜，“我们是人鱼协会的负责人，专门对带回家的人鱼进行回访，观察人鱼是否有被良好的照顾，有没有温顺的性格。”
“之前有联系过您，可惜您没有接通我们的电话。”
燕秋池听得一愣一愣，人鱼协会的复查是在三月以后，人鱼都陪着自己三个月了吗？
岑巩现在随意地扎着头发，他的头发被他耷拉在耳朵下面，“我先回去了。”
这下好了，看情况本来打算去的小鱼小虾也是见不了面了。
岑巩很沮丧，更何况他现在还饿着肚子。
而且头发肯定也白吹了。
燕秋池眼睁睁地看着人鱼离开，最近视线又重新落在黑框眼镜的身上，“那……就现在吗？”
“是的燕先生，具体事项只要交给我们就好了，我们不会损害您住所的任何一处地方，包括物件的摆放。”
看着服务态度倒是不错。
燕秋池不喜欢为难别人，看他们的模样以后也是在门口等了一段时间，“那就请进吧。”
就这样一群带着专业仪器的人进了燕秋池的别墅。
这个阵仗比把人鱼带回来的时候还要大。
燕秋池站在一旁看着他们迟迟不去人鱼的水池，反倒是是家门口量着什么东西，看样子是在测温度还有空气湿度。
“你是之前把人鱼送过来的人吗？”觉得眼熟，燕秋池就随口问了一句。
“是的。”黑框眼镜笑了笑，小少爷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刚才扎着头发站在一旁的人鱼，此时心里也在打着小鼓。黑框眼镜检测好了一些基础条件，随后向他建议道，“气温有一点点高了，湿度倒是可以。气温变高会让人鱼出现掉鳞片的现象。”
燕秋池竖着耳朵听，“那蜕鳞期呢？也会掉鱼鳞吗？”
“会的，不过这件事情人鱼会自己处理好，作为他的主人不需要那么担心。”
听后小少爷送了一口气，对着黑框眼镜的笑容也更加真诚了一些，“快进来吧。”
他觉得这个黑框眼镜是见过世面的，不然也不会在看见自己家中设施后那么目不斜视。
燕秋池带着他来到了人鱼的水池，“就在这里了。”
“这样会吓到人鱼的。”
再一次看见黑框眼镜燕秋池好像也在他身上看见了自家哥哥的身影。
是了，燕渊刚拥有人鱼的时候就是这样，小心翼翼地靠近他，拿着一袋子小鱼干，嘴里喊着“人鱼快过来。”
“请问你们家人鱼叫什么名字？”
“岑巩。”燕秋池不忍心看他这么辛苦，“来客人了，快点出来吧。”
他说的话一脸不情不愿，他现在压根没有把人鱼当做一个宠物来看，一直都是自己的男朋友，可是现在自己却只能说出这种话。
岑巩一直都没有泡在水池里，他只是躲在那个裂了一条大缝隙的造景后面，听见燕秋池的声音之后他漫漫地游过来。
别问为什么那么慢，问就是因为岑巩还对海鲜充满着幻想，只要头发还是干的，他就有机会去海鲜市场凑热闹。
黑框眼镜看后一脸震惊，“岑巩真的好听话啊。”
燕秋池没忍住，“我把他当家人的。”
“啊，抱歉。”
岑巩看了一眼燕秋池，看出了他眼中的歉意，于是游到他的跟前，仰头看着他。
没关系。
这三个字一人一鱼都是心照不宣。
燕秋池看后笑了，“你的头发怎么还是干的啊？”
这一句话不说黑框眼镜都没有注意到，“人鱼不应该长时间维持干头发，这样下去会掉很多头发。”
头发会掉，鱼鳞也会掉。
岑巩生气了，他要在外人面前耍一耍威风。他一气之下再次用鱼尾拍打水面泄气，殊不知这件事情对黑框眼镜来说都是小意思。
他曾经还被一只人鱼打进了医院。
但到底人鱼表现出了不高兴的情绪，黑框眼镜没有强求，“可以让我检查一下你的身体吗？”
岑巩没有反对，作为人鱼他还是矜持了一下，随后就被拉上岸做检查了。
什么片子能拍的都拍了，比当人时候的检查还要彻底。
燕秋池一脸担忧地看着检查结果，害怕蜕鳞期是不是要有什么危险。
黑框眼镜带来的工作人员进行了一系列操作，花费了不少时间。岑巩是看出来了，今天的海鲜大餐应该是没有着落了。
“人鱼总体来说没有什么大问题，多让他补充一点蛋白质就好了。”黑框眼镜看着调查结果说，“就是人鱼太瘦了。”
这还瘦吗？他这个身材会是细狗吗？
人鱼生气了，这次把水面拍得哗哗响。
“岑巩身材很好的，我很喜欢。”反正燕秋池是第一个表达了反对意见，见此人鱼的心情好多了。
要是能说话岑巩肯定第一个反驳。
“还有人鱼今天是不是没有吃饭，我们这里检测到他血糖偏低。”
黑框眼镜看着小少爷，目光带着职业微笑，“还是要给人鱼补充一点营养，不然会对他身体不好。”
“哗哗。”
岑巩不满地拍着鱼尾，他和男朋友本来就是打算去吃饭的，要不是你这么烦人突然跑过来，我又怎么会饿着肚子。
正这么想着，他就听见了自己肚子的咕咕声，他只好吸腹来减轻自己的饥饿感。
“……我知道了。”小少爷被黑框眼镜说的低下了头，这次确实是他考虑不当，竟然让人鱼饿着了。
“其他的项目指标显示都没有什么大问题。”黑框眼镜还没有离开，“这里还有一张表格，需要你们的填写。”
怎么还不走啊，岑巩已经快把尾巴摇成了电风扇，他真的快被饿死了。人鱼幽怨地看了一眼小少爷，小少爷一个机灵，“麻烦快一点好吗，我想去给人鱼带一些吃的。”
黑框眼镜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拿出一张表格，然后还贴心地给了人鱼一张。
为什么还要给我，我是人鱼。
岑巩脸上的不满快要溢出来，人鱼做错了什么要受到这样的虐待。
“这里有小鱼干，吃了就要麻烦你填一个调查表。”
而且面前的黑框眼镜还把岑巩当成一个人鱼宝宝，燕秋池觉得好笑，没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这一声笑在空旷的水池里显得格外突兀。
偷笑的小少爷暴露了，但是他一点都不慌张，他拿起黑框眼镜给的笔，“岑巩快点填，你不是想去吃小鱼小虾吗？”
人鱼把头扭到一边，不再理他，打算在人都走完可以说话的时候好好教训他。
岑巩的不满很短暂，结束了之后就看了看试题，试题还都是用人鱼的文字书写，这让他留了一个心眼。
问，人鱼宝宝对自己的主人有什么感想。
问，你的主人有没有强迫你干一些不想做的事情。
问，你对这里的居住环境还满意吗？
他看着这些弱智的问题，鬼画胡一般的用人鱼的文字写了上去。
人鱼的文字深奥难懂，字写丑一点也没有人会去看。
“很喜欢燕秋池。”
“我强迫他。”
“我很满意他。”
简简单单的三个问题就这样被岑巩写在了纸上，他写得太快，都让黑框眼镜有点怀疑人鱼是不是在瞎写。
段云是人鱼语言学的高材生，他因为很喜欢人鱼所以就加入了人鱼协会。他见过很多人鱼，无不是性格暴躁，见他就要打他一尾巴，可是这个黑发人鱼很不一样。
看着凶，实际上不想打人。
他拿着人鱼写的文字，字迹在人鱼当中算是难得的好看，甚至可以说是佼佼者。
“很喜欢燕秋池。”
“我强迫他。”
“我很满意他。”
这算什么，段云一时间没想明白，难道是人鱼在向主人表白吗？
他想不明白，于是就去看了燕秋池的问卷调查。
上面是和人鱼截然相反的题目。
问，现在后悔把人鱼带回家了吗？
问，人鱼每天喜欢吃什么。
燕秋池手上拿着的问卷问题比岑巩手上的那个多了太多，看着那密密麻麻的答题卷，让小少爷感受到了刚刚结束考试的压力。
他看着这些问题，感觉到无数个数字飞到了自己的脑袋里。
“秋池。”岑巩游到他的身边，趁段云不注意偷偷拉了一下他，“我饿了。”
人鱼这是来催促自己了。
燕秋池本来就不想看这些题目，“不后悔带回来，喜欢吃东西，喜欢喝水，喜欢睡觉。”
小少爷连看题目都不想看了，下笔如有神，很快就把题目交给了段云，“请问可以离开了吗？”
段云接过还有些发热的纸张，“可以了，”
“问卷调查结果最后会亲自交给您，如果有不符合条件的地方会立刻将人鱼送回人鱼协会进行保护，还请您了解。”
这么严重？
“那我刚才……”瞎写的。
“那么燕先生，我们现在就会离开，很抱歉打扰了你们的休息。”段云带着那两张问卷调查，视线却还停留在人鱼身上。
真的是一条很独特的人鱼。
岑巩感受到了他的视线，很快就看了过去，但也就是一眼，他就重新看向了燕秋池，“现在可以去吃饭了，他们都走了。”
燕秋池吸了吸鼻子，“我的问卷好像写的不是很好。”
看着他一脸心事的模样，岑巩气不过，拍了一下他的屁股，“我是不会离开的，你在想什么。”
小少爷吓了一跳，这才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我们去吃饭吧？”
人鱼好像气鼓鼓地看了他一眼，可是酷酷的人鱼没办法露出气鼓鼓的表情，只能从眼神中表达自己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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