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离间(二)_重生后他怀了前夫的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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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离间(二)

  缪奕沉吟片刻,遂压低了声音责问一侧的余东忠,“你的手下当真苛待了燕淑妃?你为何都不俱实禀告本宫?”

  “奴才万万不敢隐瞒殿下!奴才所做一切全都依照殿下吩咐,对燕淑妃娘娘那也是好生派人伺侯着呢!怎可能会让人抢了娘娘的玉镯?”

  前世,姑母小产就是被缪奕伙同掌管内宫一应事物的内侍太监余东忠联合陷害。当时,缪奕为保全自己仁厚待人的名声,还特意求情成康帝要善待燕淑妃,这才笼络了燕家人心,博得燕家支持。

  燕家虽已败落,但毕竟从大齐开国以来,就被祖皇帝亲封为定国公,在门阀世家中仍有旧望,缪奕有了燕家,无异于是在后来的夺嫡之争中多了把锋锐的利刃。

  只是最后,这利刃,却刺向了燕家自己。

  燕迟瑾也是重活了一世才能看得通透。

  “求请二殿下做主!”

  燕迟瑾再次重复了一遍。

  他之前的外衫和氅衣业已被酒水浇得透湿,现下只胡乱套了件从家仆身上扒下来的粗布外褂,还笼了件宽大的玄黑色披风,愈显单薄。头上的湿发一缕缕的紧贴于额角,水珠沾了满面,模样狼狈而凄惨,倒真像是个在为姑母抱不平的可怜侄儿。

  “去,唤燕淑妃宫里所有当值的宫人过来审问。”

  缪奕终于发了话。

  “二殿下,不可。”

  燕迟瑾急急打断缪奕,“姑母自三年前受那丧子之痛后,精神状态就时好时坏,连寄回府的家信都常不知所云。下臣身为侄儿,自会万事以姑母为重,相信姑母。可殿下这般贸然训问,万一证实此事只是姑母的臆想,那姑母胡言自己被下人欺负的事儿定就会传扬出去。到时,只怕这宫里的人会更加妄议姑母是非啊!因此,下臣以为,在玉镯之事尚未定论之前,殿下还是莫要在宫中声张燕淑妃被奴才抢了玉镯才好。”

  “那你觉得应当怎么做?”

  燕迟瑾轻挑眉梢,将目光转向了余东忠,“下臣有一个办法,既可验明失玉一事的真假,又可保全姑母的名声。既然燕淑妃娘娘在信中说自己的玉镯是被那宫里的太监给强抢了,那殿下就以宫中财物丢失为由派人搜查宫里的所有太监,看究竟有没有人那里有这玉镯,不就真相大白了么?可巧今日余大人也在,余大人是后宫的掌事监司,查一查手下太监,应当不难。余大人,你说是与不是?”

  缪奕也紧紧盯住余东忠。

  余东忠为在缪奕面前自证清白,立时躬身道,“二殿下,奴才身正不怕影斜。既然燕公子如此说了,奴才现在就派人去查!”

  晚夜的苍穹之上,阴云越发厚重了些,燕迟瑾那跪凿在地面的双腿已麻痛得失了知觉。他微抬起撑在身侧的双臂,鼻尖却蓦然沾了点儿湿意,原竟是空中开始落起了雨丝。

  绵密细雨中,一个哆哆嗦嗦的老太监被侍卫押送着跪到众人面前,而押他来的侍卫手上正赫然拿着一枚上等的翡玉手镯。

  “这…这正是我燕家的玉镯!”

  燕迟瑾只瞥了一眼那玉镯,就先人一步,激动地冲老太监高呼道,“这玉镯乃是我家先祖国公爷的传家宝贝,是上好翡玉所制,你…你一个小小宫人,是从何处得来的这玉镯?!”

  这老太监,正是之前在朝安门刁难燕迟瑾的守门领事。

  在大齐后宫,私受贿赂乃是重罪,这老太监平日借着守门的职权专收好处,又见余东忠和缪奕皆在冷肃看他,早就吓得支支吾吾,不敢承认,只睁了双鼠目,恨恨瞪向燕迟瑾。

  但他的闪烁其词,反是更显得心里有鬼,坐实了燕迟瑾的话。

  缪奕脸色难看,气急败坏地冲余东忠低吼,“玉镯是在你所管的奴才这里搜查到的,事已至此,你还怎么解释?!余东忠啊余东忠,本宫千叮咛万嘱咐,让你莫要妄动燕淑妃,你明面上对本宫俯首帖耳,暗地里却阳奉阴违,尽背着本宫做小动作,玉镯一事虽小,但本宫现在怀疑,你还有其他事在瞒着本宫!”

  “奴才…奴才真的不知情啊,望殿下明查!一定…一定是这狗奴才擅作主张,手脚不干净,自己偷了玉镯!殿下放心,奴才定不会轻饶他!来人啊,还不赶紧将这狗奴才拖下去杖责!”

  余东忠轰然下跪,虽做出了一副谦卑样儿,那张沟壑纵深的脸容却是阴翳得可怕。

  燕迟瑾将余东忠昭然忿恨的表情尽收眼底。

  前世,这内侍监可是成康帝眼前的大红人,扶摇直上不说,后来更是被先帝直封为骠骑大将军充右军中尉,掌管十万神策禁军,协助缪奕将支持缪晟的朝臣清算了个干净,就连缪奕登基之后,都要先行册封余东忠为护国公,极尽荣耀。

  但燕迟瑾明白,此人的野心,绝不仅止于此。

  既然离间的目的已经达到,也是时候该收网了。

  燕迟瑾眼见那收他玉镯的老太监痛哭流涕地被人给拖拽了下去,便赶紧朝缪奕叩首感谢,“二殿下,下臣此来只是想为姑母讨个公道,幸得二殿下仁善,玉镯如今才能够寻回,二殿下对燕家之恩,下臣没齿难忘!”

  缪奕对燕迟瑾的这番话很受用,面上也恢复了一贯的温和,从侍卫手上取过玉镯,亲自交还给燕迟瑾,“既这玉镯是国公府之物,本宫就先把它交给你保管。你放心,明日本宫自会派人去知会燕淑妃娘娘,好让她心安。待你姑母身子利落点儿,本宫就接你进宫,到时你再亲手还她,这样,也不会惊动到其他人,保全了燕淑妃的体面。”

  “谢二殿下-体恤!”

  “起身吧,你我二人,不必生分。”

  缪奕安抚完燕迟瑾,方才疾言对余东忠道,“今日天色已晚,你就先行退下吧,本宫不送你了,你……好自为之!”

  余东忠连连点头,带人告退,临别时,却是意味深长地望了燕迟瑾一眼。

  直到余东忠的人都走光了,燕迟瑾才悄然长舒了一口气,今夜这场闹剧可算是演完了。

  他本就有腿疾,又跪了颇久,倦容很深,拄着拐杖的手也止不住发颤,整个人摇摇欲坠,仿佛被这风一吹儿,就会消失了似的。

  缪奕命人给他撑了把伞,走近燕迟瑾,不怀好意地覆住了他拄杖的手,“都这么晚了,不如就留在我寝殿歇一歇。”

  燕迟瑾蹙眉拒绝,“多谢二殿下美意,下臣牵挂家父,他身子向来不好,我这般久久未归,他会心忧的。”

  缪奕神色不明,“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再强留你了?来人啊,替本宫送燕公子回燕府。”

  缪奕的马车,果然是比国公府的要宽敞气派不少,行起来也更要平稳。

  燕迟瑾坐于车厢角落,攥住披风的一角,发了痴似的使劲揩着被缪奕碰过的手背,倏而又想起这披风是缪晟的,慌忙又松了开来,怔怔垂下手,目光迷离恍惚,像是想什么入了神。

  忽然间,拉车的马高举前蹄,发出了一声嘶鸣,接着,车身剧烈地一晃,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

  “燕公子。”马车夫勒紧马绳,“前方好像有人拦车!”

  燕迟瑾疑惑的掀开车帘。

  一个高大的黑影伫立在车前。他随手扔掉拦车用的石子,步步朝燕迟瑾逼近,那张脸同样沉如死水,与夜色近乎要融为一体。

  “燕公子,我皇兄的马车,坐得可还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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