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我只等你两分钟
第115章我只等你两分钟
姚卫军提着二斤橘子，在鸽子市上继续朝里溜达着，约么七八分钟后，看到了一个专门买罐头的摊位。
说是摊位，也就一辆自行车，在车后座上固定了一个类似小型货架的两层玻璃箱，上面摆着六七瓶各类罐头。
其实整个鸽子市上大部分摊位都很简易，目的是来人检查的时候，方便快速收摊走人，不被抓到。
姚卫军目光朝四处打量，很快发现这块区域卖罐头的不止一处，摊位布置都差不多，全是借助自行车后座摆货，货量也都不大。
他不紧不慢的走向了一处摊位近前，还没等开口，摊主见有人走近，率先笑着开口招呼道：
“同志，带两瓶罐头回去？”
姚卫军打量着那些罐头，随口问道：“多少钱一瓶？”
“咱这儿的行市价，三块八一瓶，不过黄桃罐头得多加五毛！”
摊主小声道。
“如果我有副食票呢，便宜么？”
姚卫军再次问道。
“有票可以便宜四毛钱，”摊主拿起一瓶罐头递给姚卫军，“看看，我这罐头包装多严实，跟你去门市上买一模一样的，您甭嫌贵，多少也得让我挣点儿不是？”
“……”姚卫军接过罐头打量，心里暗道：“门市上卖三块钱一瓶，鸽子市卖三块八，有票也卖到了三块四，听摊主这语气，这个价格应该是鸽子市的行情价了。”
“你这罐头跟门市上是一个地方出的？”
姚卫军好奇问道。
“不一个地方出的，还能是我自个儿做的？”
摊主倒也有耐心，笑着继续道：“您真甭挑这个，我能保证我这罐头跟门市上的一样好吃，这不就够了嘛，您买回去也是吃里面的果肉，哪儿出的一点儿不重要，对吧？”
“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岂不是在家自个儿做一批罐头，也能拿到这里来卖了？”
姚卫军同样也笑了起来，故意问道。
“当然可以！只要伱真能做出来，随便儿卖！”
摊主不以为意的回了句，不过随即又补充道：“做罐头谁不会做啊，咱整个四九城会的人多着呢，可你总不能抬个锅来鸽子市吧？
您瞧这罐头瓶子，你进的到货么？没这个包装，你做的罐头那顶多算一半成品，只能自家吃，就别琢磨拿出来卖了！”
姚卫军脸上笑意不变，掂量着手里的罐头，淡淡说道：“还别说，瓶子我还真能弄得到，罐头做的也不赖，只不过我平时没时间来鸽子市摆摊儿罢了。”
摊主一怔，随即眉头皱了起来，“你到底是什么人？”
姚卫军淡然笑笑，“批发罐头的。”他没有藏着掖着，直截了当的说道。
“……”
摊主顿时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下意识的把那瓶罐头从姚卫军手里拿了回来。
“朋友，你既然是批发罐头的，那还来我这买什么罐头啊？”
“别误会，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代销我生产的罐头。”
姚卫军笑着解释道。
“您快别闹了，我这小本买卖，一天卖不了多少的，你跟我合作，还不够你耽误功夫的呢！”
摊主摆手自嘲道。
“话不能这么说，买卖都是从小做起的，你现在卖的罐头进价多少？我看看合适的话，照样能给你发货！”
姚卫军主要想了解下京城的分销价格，好方便他接下来去跟批发的人洽谈。
“现在这罐头么，嗯……坦白说我都是从煤市街进货的，那边一瓶罐头拿过来是两块八，你想让我卖货，怎么也不能比这个价格高吧？”
摊主沉吟后，干笑着回应道。
“煤市街那边有人专门生产罐头吗？还是说他们也都搁外面进的货？”
姚卫军再次追问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反正你去了煤市街，稍微找人一打听就能找到仓库，价格也不骗你。”
摊主再次提到价格，眼中隐隐有抹希冀神色。
“成，那我先去了解下，老哥放心，只要价格没错儿，我甚至可以比他们便宜一毛钱给你供货！”
姚卫军说到这里，接过了摊主递来的烟卷儿，“老哥怎么称呼？”
“您喊我老李就成，如果你真能两块七给我供货，那敢情好嘞，嘿嘿。”
摊主老李笑着说道。
姚卫军抽烟的功夫，又询问了些有关煤市街的信息，最后跟老李告别，继续朝前走去。
接下来，他又乘车去了其他两个鸽子市，一圈转下来，发现这两处鸽子市的摊主，进货渠道就不是煤市街了，而是另外的地点。
“看来，京城批发罐头的那些人，还没哪个能做到一家独大，这对我是好事儿，更方便切入进去，快速达成合作。”
傍晚，姚卫军回旅馆的路上，心里暗自琢磨着。
如果京城所有卖罐头的摊贩，都是去一个地方进货的话，那绝对是他最不愿看到的局面，因为一旦形成一家独大的情况，他的罐头再想切入这个市场，就会变得无比困难。
一夜无话。
第二天姚卫军乘坐公交车，又耐心的去了几处鸽子市，分别询问打听了些有关罐头买卖的信息。
在他看来，只有先做好充足的了解，再去类似煤市街等几个批发罐头的地方洽谈更合适，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对京城的罐头市场信息足够掌握才能游刃有余。
一连四天，姚卫军都在各个鸽子市上转悠，甚至还从一些摊位上买了罐头品尝口感，经过大量的走访与询问了解，他对自己的红糖大枣罐头和什锦罐头更加的有信心了。
第五天上午，姚卫军乘坐公交车径直赶去了煤市街。
据他这几天得到的消息，煤市街这处罐头批发点，经常断货，导致原本好多从这里进货的摊主心里有怨言，为了不耽误买卖，就经常托关系去别的批发点拿货。
姚卫军虽然还没弄清楚煤市街这边到底是什么原因老是断货，但觉得这或许会是自己罐头切入的好机会，因此把第一次洽谈，选在了煤市街。
下了公交车，他挎着工作包沿街道走进了煤市街，如今他早已经打听到了这条街上批发罐头的具体位置，寻着门牌号很快便来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处挺大的厂房，红砖墙体坑坑洼洼，显得很是破旧。
此时厂房两扇大门紧闭，里面听上去也很安静，没有任何声响传出。
姚卫军上前敲门，没一会儿，门上预留的小窗口便打开了，里面一个老头的脸庞露了出来，皱眉看着他，道：“干嘛的？”
“师傅，我找下孙哥，谈点买卖上的事。”姚卫军隔着门洞递上烟卷，平静说道。
“哎呀，最近没货，你过几天再来吧，”
老头接过烟，一脸不耐烦的就要关上那扇小窗口。
“别急啊，我就是来送货的，你先把门开开！”
姚卫军眼睛一瞪，语气加重了些，继续道：“我既然能找到这里来，都是几个朋友介绍的，你耽误了我跟孙哥的买卖，负的了责么！”
说着，他从工作包里取出一瓶罐头，朝老头晃了晃。
买卖还没谈，就先给看门的拦下了，姚卫军可不惯着他，脸色不由冷了下来。
“……”
还别说，他这么一说，老头不但不怒，脸上的不耐烦神色也立马消失不见了，尤其看到那瓶造型不一样的罐头后，迟疑了会儿，又问道：
“你不是来进货的？”
“废话！我自个儿家里有着罐头加工厂，你看谁来这儿进货，还自带罐头的！”
姚卫军不耐烦的喝道。
“那成，你稍等会儿，我去问问。”
老头依旧没打算开门，而是想先去找姓孙的确认一下。
毕竟他们这种私下批发罐头的，目前也属于灰色买卖，对于陌生人，下意识就有着极大的警惕心。
这处罐头批发点老板姓孙，姚卫军在前几天的市场走访中，早就打听出来了。
“等下！”姚卫军喊住了他，毫不介意的把手里那瓶红糖大枣罐头从窗口递了进去，“拿着，快去快回，我只等你两分钟，告诉孙哥不想合作也没关系，这瓶就当我送给你们了，然后这就去琉璃厂那边找张哥合作去！”
“唉吆，您别这么说嘛，我也是没办法，有怠慢的地方您担待，稍等我会儿哈！”
老头的态度顿时恭谨客气起来，接过罐头后，冲姚卫军笑着解释完，顾不得关上那扇小窗口，火速朝着厂区里跑去。
不多时，就听到门后面传来急促脚步声，姚卫军懒得低头通过小窗口看里面的情况，就知道那个姓孙的肯定是心动了。
毕竟他带来的红糖大枣罐头在京城鸽子市上属于稀少产品，尤其瓶子的椭圆造型，更是独一份儿。
这对于批发商来说，自然具有极大的吸引力。
“快，赶紧开门啊！”
随着里面一道中年男子的声音，两扇大门快速打开了，只见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满脸带着笑率先走了出来。
“哈哈，贵客贵客，同志咱先里边请，到我办公室详谈！”
“好说。”
姚卫军跟这人握了下手，一同朝着厂区里走去。
“鄙人孙宝兵，不知您贵姓？”
煤市街批发罐头的孙宝兵边走边笑着介绍了自己，并询问道。
“我姓姚。”姚卫军平静说道，脸上保持着淡定神色。
“哈哈，姚老弟，请！”
孙宝兵大笑着在前面带路，两人绕过厂房，走进了一间办公室。
各自落座后，姚卫军接过烟卷儿，借孙宝兵的火儿抽了口烟，似笑非笑的等着后者主动开口。
“姚老弟，听说这罐头是你自己加工出来的？”
孙宝兵再次拿起了茶几上的红糖大枣罐头，满意的笑着道：“嗯，从瓶子的外形，到罐头颜色都很不错嘛，就是不知道口感味道如何？”
“不急，待会儿咱们若是能谈得来，你可以打开尝尝。”
姚卫军自信笑道。
孙宝兵闻言眼睛微微一动，立马笑着放下了罐头，好奇问道：“姚老弟，听说你是通过朋友介绍来找我的？不知是哪一位？”
看得出，他对姚卫军的到来还有着一抹不解，想要了解清楚。
毕竟这年头有能力私人加工罐头的不多，目前市场上完全是供不应求的阶段，不然他这里也不会经常断货了，就是因为找的加工厂赶制不出来，而姚卫军主动登门，总让他有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担心会有猫腻。
“孙老板，事实上，我刚才不那么说，可能连你这儿的门都进不了，更别提现在还能坐下来跟你谈买卖了。”
姚卫军也不隐瞒，因为对方不是傻子，跟看门那老头不一样，这种时候越是胡乱编造，越容易难圆其说。
因此索性倒不如实打实的解释下。
见孙宝兵微微皱眉，姚卫军继续说道：“既然谈合作，我也不瞒你，我的加工厂设在了京郊，以前只给几个郊县供货，买卖一直很好，如今倒下空来了，就琢磨着来京城找个合作的人，把我这两款罐头卖进城里的鸽子市！
为此，我特意在各个鸽子市上转了几天，通过跟摊主们聊天，我觉得你孙老板做买卖算是比较有诚信的，连每次断货停供一段时间，依然有很多摊主愿意来你这进货，所以便主动登门，找你谈谈。”
姚卫军的话说完，孙宝兵一边缓缓点着头，一边渐渐散去了不少的戒备心。
“原来如此！哈哈，姚老弟，感谢你对我的认可！”他满脸感激的接话道：“哎呀，坦白说我现在的确是在为供货的事儿焦头烂额，姚老弟雪中送炭，可真是及时雨啊！”
“合作嘛，我肯定也要挑选合适的分销商，可以避免以后的很多麻烦事儿。”
姚卫军平静开口道。
“对，合作就是要拿出诚意来才行，嗯……”孙宝兵见姚卫军始终没有主动提及价格方面的事儿，便在沉吟后，道：“姚老弟，你打算以什么价格给我供货？
还有，具体的供货方式，以及你手里罐头的品类，这些我很想了解一下。”
姚卫军淡淡一笑，用手指了指茶几上的红糖大枣罐头，反问道：“孙老板你觉得呢？它值什么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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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卫军提着二斤橘子，在鸽子市上继续朝里溜达着，约么七八分钟后，看到了一个专门买罐头的摊位。
说是摊位，也就一辆自行车，在车后座上固定了一个类似小型货架的两层玻璃箱，上面摆着六七瓶各类罐头。
其实整个鸽子市上大部分摊位都很简易，目的是来人检查的时候，方便快速收摊走人，不被抓到。
姚卫军目光朝四处打量，很快发现这块区域卖罐头的不止一处，摊位布置都差不多，全是借助自行车后座摆货，货量也都不大。
他不紧不慢的走向了一处摊位近前，还没等开口，摊主见有人走近，率先笑着开口招呼道：
“同志，带两瓶罐头回去？”
姚卫军打量着那些罐头，随口问道：“多少钱一瓶？”
“咱这儿的行市价，三块八一瓶，不过黄桃罐头得多加五毛！”
摊主小声道。
“如果我有副食票呢，便宜么？”
姚卫军再次问道。
“有票可以便宜四毛钱，”摊主拿起一瓶罐头递给姚卫军，“看看，我这罐头包装多严实，跟你去门市上买一模一样的，您甭嫌贵，多少也得让我挣点儿不是？”
“……”姚卫军接过罐头打量，心里暗道：“门市上卖三块钱一瓶，鸽子市卖三块八，有票也卖到了三块四，听摊主这语气，这个价格应该是鸽子市的行情价了。”
“你这罐头跟门市上是一个地方出的？”
姚卫军好奇问道。
“不一个地方出的，还能是我自个儿做的？”
摊主倒也有耐心，笑着继续道：“您真甭挑这个，我能保证我这罐头跟门市上的一样好吃，这不就够了嘛，您买回去也是吃里面的果肉，哪儿出的一点儿不重要，对吧？”
“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岂不是在家自个儿做一批罐头，也能拿到这里来卖了？”
姚卫军同样也笑了起来，故意问道。
“当然可以！只要伱真能做出来，随便儿卖！”
摊主不以为意的回了句，不过随即又补充道：“做罐头谁不会做啊，咱整个四九城会的人多着呢，可你总不能抬个锅来鸽子市吧？
您瞧这罐头瓶子，你进的到货么？没这个包装，你做的罐头那顶多算一半成品，只能自家吃，就别琢磨拿出来卖了！”
姚卫军脸上笑意不变，掂量着手里的罐头，淡淡说道：“还别说，瓶子我还真能弄得到，罐头做的也不赖，只不过我平时没时间来鸽子市摆摊儿罢了。”
摊主一怔，随即眉头皱了起来，“你到底是什么人？”
姚卫军淡然笑笑，“批发罐头的。”他没有藏着掖着，直截了当的说道。
“……”
摊主顿时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下意识的把那瓶罐头从姚卫军手里拿了回来。
“朋友，你既然是批发罐头的，那还来我这买什么罐头啊？”
“别误会，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代销我生产的罐头。”
姚卫军笑着解释道。
“您快别闹了，我这小本买卖，一天卖不了多少的，你跟我合作，还不够你耽误功夫的呢！”
摊主摆手自嘲道。
“话不能这么说，买卖都是从小做起的，你现在卖的罐头进价多少？我看看合适的话，照样能给你发货！”
姚卫军主要想了解下京城的分销价格，好方便他接下来去跟批发的人洽谈。
“现在这罐头么，嗯……坦白说我都是从煤市街进货的，那边一瓶罐头拿过来是两块八，你想让我卖货，怎么也不能比这个价格高吧？”
摊主沉吟后，干笑着回应道。
“煤市街那边有人专门生产罐头吗？还是说他们也都搁外面进的货？”
姚卫军再次追问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反正你去了煤市街，稍微找人一打听就能找到仓库，价格也不骗你。”
摊主再次提到价格，眼中隐隐有抹希冀神色。
“成，那我先去了解下，老哥放心，只要价格没错儿，我甚至可以比他们便宜一毛钱给你供货！”
姚卫军说到这里，接过了摊主递来的烟卷儿，“老哥怎么称呼？”
“您喊我老李就成，如果你真能两块七给我供货，那敢情好嘞，嘿嘿。”
摊主老李笑着说道。
姚卫军抽烟的功夫，又询问了些有关煤市街的信息，最后跟老李告别，继续朝前走去。
接下来，他又乘车去了其他两个鸽子市，一圈转下来，发现这两处鸽子市的摊主，进货渠道就不是煤市街了，而是另外的地点。
“看来，京城批发罐头的那些人，还没哪个能做到一家独大，这对我是好事儿，更方便切入进去，快速达成合作。”
傍晚，姚卫军回旅馆的路上，心里暗自琢磨着。
如果京城所有卖罐头的摊贩，都是去一个地方进货的话，那绝对是他最不愿看到的局面，因为一旦形成一家独大的情况，他的罐头再想切入这个市场，就会变得无比困难。
一夜无话。
第二天姚卫军乘坐公交车，又耐心的去了几处鸽子市，分别询问打听了些有关罐头买卖的信息。
在他看来，只有先做好充足的了解，再去类似煤市街等几个批发罐头的地方洽谈更合适，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对京城的罐头市场信息足够掌握才能游刃有余。
一连四天，姚卫军都在各个鸽子市上转悠，甚至还从一些摊位上买了罐头品尝口感，经过大量的走访与询问了解，他对自己的红糖大枣罐头和什锦罐头更加的有信心了。
第五天上午，姚卫军乘坐公交车径直赶去了煤市街。
据他这几天得到的消息，煤市街这处罐头批发点，经常断货，导致原本好多从这里进货的摊主心里有怨言，为了不耽误买卖，就经常托关系去别的批发点拿货。
姚卫军虽然还没弄清楚煤市街这边到底是什么原因老是断货，但觉得这或许会是自己罐头切入的好机会，因此把第一次洽谈，选在了煤市街。
下了公交车，他挎着工作包沿街道走进了煤市街，如今他早已经打听到了这条街上批发罐头的具体位置，寻着门牌号很快便来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处挺大的厂房，红砖墙体坑坑洼洼，显得很是破旧。
此时厂房两扇大门紧闭，里面听上去也很安静，没有任何声响传出。
姚卫军上前敲门，没一会儿，门上预留的小窗口便打开了，里面一个老头的脸庞露了出来，皱眉看着他，道：“干嘛的？”
“师傅，我找下孙哥，谈点买卖上的事。”姚卫军隔着门洞递上烟卷，平静说道。
“哎呀，最近没货，你过几天再来吧，”
老头接过烟，一脸不耐烦的就要关上那扇小窗口。
“别急啊，我就是来送货的，你先把门开开！”
姚卫军眼睛一瞪，语气加重了些，继续道：“我既然能找到这里来，都是几个朋友介绍的，你耽误了我跟孙哥的买卖，负的了责么！”
说着，他从工作包里取出一瓶罐头，朝老头晃了晃。
买卖还没谈，就先给看门的拦下了，姚卫军可不惯着他，脸色不由冷了下来。
“……”
还别说，他这么一说，老头不但不怒，脸上的不耐烦神色也立马消失不见了，尤其看到那瓶造型不一样的罐头后，迟疑了会儿，又问道：
“你不是来进货的？”
“废话！我自个儿家里有着罐头加工厂，你看谁来这儿进货，还自带罐头的！”
姚卫军不耐烦的喝道。
“那成，你稍等会儿，我去问问。”
老头依旧没打算开门，而是想先去找姓孙的确认一下。
毕竟他们这种私下批发罐头的，目前也属于灰色买卖，对于陌生人，下意识就有着极大的警惕心。
这处罐头批发点老板姓孙，姚卫军在前几天的市场走访中，早就打听出来了。
“等下！”姚卫军喊住了他，毫不介意的把手里那瓶红糖大枣罐头从窗口递了进去，“拿着，快去快回，我只等你两分钟，告诉孙哥不想合作也没关系，这瓶就当我送给你们了，然后这就去琉璃厂那边找张哥合作去！”
“唉吆，您别这么说嘛，我也是没办法，有怠慢的地方您担待，稍等我会儿哈！”
老头的态度顿时恭谨客气起来，接过罐头后，冲姚卫军笑着解释完，顾不得关上那扇小窗口，火速朝着厂区里跑去。
不多时，就听到门后面传来急促脚步声，姚卫军懒得低头通过小窗口看里面的情况，就知道那个姓孙的肯定是心动了。
毕竟他带来的红糖大枣罐头在京城鸽子市上属于稀少产品，尤其瓶子的椭圆造型，更是独一份儿。
这对于批发商来说，自然具有极大的吸引力。
“快，赶紧开门啊！”
随着里面一道中年男子的声音，两扇大门快速打开了，只见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满脸带着笑率先走了出来。
“哈哈，贵客贵客，同志咱先里边请，到我办公室详谈！”
“好说。”
姚卫军跟这人握了下手，一同朝着厂区里走去。
“鄙人孙宝兵，不知您贵姓？”
煤市街批发罐头的孙宝兵边走边笑着介绍了自己，并询问道。
“我姓姚。”姚卫军平静说道，脸上保持着淡定神色。
“哈哈，姚老弟，请！”
孙宝兵大笑着在前面带路，两人绕过厂房，走进了一间办公室。
各自落座后，姚卫军接过烟卷儿，借孙宝兵的火儿抽了口烟，似笑非笑的等着后者主动开口。
“姚老弟，听说这罐头是你自己加工出来的？”
孙宝兵再次拿起了茶几上的红糖大枣罐头，满意的笑着道：“嗯，从瓶子的外形，到罐头颜色都很不错嘛，就是不知道口感味道如何？”
“不急，待会儿咱们若是能谈得来，你可以打开尝尝。”
姚卫军自信笑道。
孙宝兵闻言眼睛微微一动，立马笑着放下了罐头，好奇问道：“姚老弟，听说你是通过朋友介绍来找我的？不知是哪一位？”
看得出，他对姚卫军的到来还有着一抹不解，想要了解清楚。
毕竟这年头有能力私人加工罐头的不多，目前市场上完全是供不应求的阶段，不然他这里也不会经常断货了，就是因为找的加工厂赶制不出来，而姚卫军主动登门，总让他有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担心会有猫腻。
“孙老板，事实上，我刚才不那么说，可能连你这儿的门都进不了，更别提现在还能坐下来跟你谈买卖了。”
姚卫军也不隐瞒，因为对方不是傻子，跟看门那老头不一样，这种时候越是胡乱编造，越容易难圆其说。
因此索性倒不如实打实的解释下。
见孙宝兵微微皱眉，姚卫军继续说道：“既然谈合作，我也不瞒你，我的加工厂设在了京郊，以前只给几个郊县供货，买卖一直很好，如今倒下空来了，就琢磨着来京城找个合作的人，把我这两款罐头卖进城里的鸽子市！
为此，我特意在各个鸽子市上转了几天，通过跟摊主们聊天，我觉得你孙老板做买卖算是比较有诚信的，连每次断货停供一段时间，依然有很多摊主愿意来你这进货，所以便主动登门，找你谈谈。”
姚卫军的话说完，孙宝兵一边缓缓点着头，一边渐渐散去了不少的戒备心。
“原来如此！哈哈，姚老弟，感谢你对我的认可！”他满脸感激的接话道：“哎呀，坦白说我现在的确是在为供货的事儿焦头烂额，姚老弟雪中送炭，可真是及时雨啊！”
“合作嘛，我肯定也要挑选合适的分销商，可以避免以后的很多麻烦事儿。”
姚卫军平静开口道。
“对，合作就是要拿出诚意来才行，嗯……”孙宝兵见姚卫军始终没有主动提及价格方面的事儿，便在沉吟后，道：“姚老弟，你打算以什么价格给我供货？
还有，具体的供货方式，以及你手里罐头的品类，这些我很想了解一下。”
姚卫军淡淡一笑，用手指了指茶几上的红糖大枣罐头，反问道：“孙老板你觉得呢？它值什么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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