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 章_病弱小瞎子要被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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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3 章

  那天晚上他们站在雪里的时间有些长了,回到家里,宋斯宁喝了凉风,开始咳嗽了。

  祁方焱的动作很利索,他先到洗手间里拿出来一个干毛巾,将宋斯宁头上和身上的雪都弹了弹,而后他蹲在宋斯宁的身前,给宋斯宁的腿上的雪也擦干净了。

  宋斯宁回到卧室里,将身上的衣服换下来,进洗漱间里洗了一个热水澡。

  出来之后他感觉有些鼻塞,刚换上厚实的羊绒睡衣,卧室的门就被祁方焱敲响了。

  宋斯宁打开房门,看见祁方焱站在外面。

  他还没有来得及换衣服,甚至没有将自己身上的雪擦干净,头上的雪化了,将他的发梢打湿了一部分。

  “宁宁,我煮了梨水,出来喝一口。”

  宋斯宁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见餐桌上放着一碗热腾腾的梨水,他坐在餐桌前,捧起汤碗喝了一口。

  冰糖梨水,清甜可口,是宋斯宁喜欢的味道。

  宋斯宁便双手捧着汤碗,小口小口的喝着梨水。

  祁方焱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一直看着他,宋斯宁喝了几口感觉有些不自在,他抬眼看了祁方焱一眼,又垂下眼睛,问祁方焱“你怎么不喝”

  祁方焱说“我不喜欢喝甜的。”

  宋斯宁便不说话了。

  他刚刚洗完澡,头发半湿的耷拉在额间,双手乖巧的捧着汤碗,眼眸微垂,睫毛像是两把小刷子似的,脸颊泛的淡粉,褪去了身上的西装,他好像也褪去了那层淡漠的外衣,露出了蚌壳里柔软淡粉的软肉,看起来倒像是曾经了。

  祁方焱不自觉的抬起手,想要摸一摸宋斯宁的脸。

  祁方焱的手指微凉,触碰到宋斯宁温热的脸颊时,宋斯宁呛了一口水,猛地开始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

  祁方焱的手立刻收了回来,给宋斯宁拍背。

  宋斯宁捂着嘴巴,身体不断的颤抖。

  过了好一会他艰难的忍下了咳意,将手中的汤碗放到桌子上,对祁方焱说“我不喝了。”

  说完宋斯宁就站起身,走进了房间里。

  大门合上了,祁方焱的望着宋斯宁背影,半响沉默,最后他抬手将宋斯宁剩下的那碗糖水喝完,站起身收拾桌子。

  卧室里没有开灯,宋斯宁背靠着房门,身体几乎映入了阴影里,垂着眼眸,紧咬着嘴唇。

  他能够感受到今天晚上他说出那番话之后,祁方焱目光变了。

  虽然宋斯宁不想承认,但是刚刚祁方焱对他说我爱你的时候,抬手触碰他的时候,他的心脏还是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

  宋斯宁说了要接受,要原谅,但是八年的怨恨,想要轻易的放下一点都不容易,不是他随意的张张嘴说放下,就真的摒弃前嫌,什么都不在意了。

  宋斯宁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他想着慢慢来吧,可能和祁方焱多相处一段时

  间就好了。

  再后来的几天里,宋斯宁虽然很努力的尝试着放下心结,但是他对祁方焱还是克制不住的冷淡。

  比如在他拿柜子上的东西够不到,祁方焱走过来替他拿,他们靠的很近的时候,宋斯宁会下意识朝后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再比如,晚上下班的时候,路上有点冷,祁方焱担心宋斯宁穿的单薄,抬手想要试一下宋斯宁手上的温度,宋斯宁会下意识的避开他的手。

  每次宋斯宁这样做完之后,都会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这样不对。

  已经说了要接受祁方焱,就不应该再去回避。

  这样和他当初没有说那句话又有什么区别。

  可是他克制不住。

  每次祁方焱触碰到他的时候,就像是碰到了电,他完全来不及思考,就会下意识的躲开。

  祁方焱也很有耐心,他没有在宋斯宁的面前露出过一点点的不耐烦,反而会在宋斯宁神情沮丧的时候对宋斯宁说“没关系宁宁,慢慢来。”

  又过了几天,华云集团有个很重要的项目需要祁方焱到外地出差四天。

  这是自从宋斯宁跳海以来,祁方焱第一次要和他分开超过一天的时间。

  祁方焱不放心宋斯宁,本来是想让闻南赫代替他去出差,但是对面的项目闻南赫不熟悉,也不够专业,无法顺利的对接,所以这一次只能由祁方焱前往。

  不过是四天而已,祁方焱却问宋斯宁,一个人在家可以吗

  当时宋斯宁正在吃饭,他听见祁方焱这样问,夹菜都手都没停一下,说“没什么不可以,八年都过来了。”

  因为宋斯宁的这句话,空气瞬间凝结了。

  祁方焱目光渐沉,没有说话。

  宋斯宁夹菜的手也顿住了,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这句话说的不太对,好像还是在怨恨。

  但是最后宋斯宁一句话都没有解释,低下头继续吃饭。

  祁方焱也不再说话了。

  这顿饭吃的比以往更加的沉默。可即便是宋斯宁看起来并不在意祁方焱的去留,可是祁方焱还是将宋斯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最近四天可能会降温,祁方焱将宋斯宁厚衣服找出来,一件件的叠好放在沙发上。

  他怕宋斯宁会不好好吃早饭,便买了一些方便好消化的速食放在了冰箱里。

  他怕宋斯宁会生病,便整理好宋斯宁每天要吃的药,分装在每日的小药盒里,还嘱咐了宋斯宁的司机,每天按时来接送宋斯宁,开车慢一点。

  祁方焱这样一个对自己都不上心的人,却什么事情都为宋斯宁考虑到了。

  祁方焱走的那一天是早上,宋斯宁正坐在餐桌前吃早饭。

  祁方焱拉着行李箱,站在玄关处对宋斯宁说“宁宁,我会尽快回来,好好照顾自己。”

  宋斯宁表情淡淡,搅合着碗里的粥,说“恩,好。”

  祁方焱看

  着宋斯宁,好像是还有话要和宋斯宁说。

  但这个时候司机又给他打了一通电话。

  祁方焱给宋斯宁做完了早餐才走,时间赶得急,再晚就赶不上飞机了。

  电话里司机小心翼翼的问祁方焱什么时候出门。

  祁方焱说了一句现在出去,转过身走了。

  大门在祁方焱的身后缓缓的合上,发出咔哒一声脆响。

  宋斯宁这才缓缓抬起头,望向大门处。

  筷子尖夹着的虾饺掉落在桌子上,他都没有察觉。

  过了很久,宋斯宁才垂下眼睛,将筷子放回桌子上。

  祁方焱刚刚一走,他就觉得房间里静的可怕,静的周围只能听见他的心跳声,静的好像全世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

  宋斯宁双手握拳,竭力的想要克制自己这种想法。

  他心里清楚,这种想法很危险,一旦开了一个头,剩下的就会像是拔出尘土的根蒂,牵一发而动全身,全部绝尘而出。

  可是宋斯宁越不想要自己去想,他的思绪就越不受自己的控制。

  他又想到了八年前,在加拿大祁方焱抛下他一个人去参加比赛,一下就消失了七天,了无音讯。

  那七天里,宋斯宁一个人呆在家里,像是疯了一样给祁方焱发短信打电话,全部都石沉大海收不到一丝一毫的回音。

  他的心被放在火中一点点的炙烤,烤的鲜血直流,皮肉卷曲,却还在痛苦的跳动,等着祁方焱回到他的身边。

  最后他终于等到了祁方焱,等到祁方焱带着他去看尼亚加拉的大瀑布。

  也等到祁方焱将他留在了大雪里,无论他怎么哀求都不回头。

  宋斯宁想到这里,心脏又开始剧烈抽痛。

  他手撑着桌子艰难的站起身,不小心撞翻了桌子上的汤碗,碗砸到了地上,啪一声响,摔的粉碎。

  热汤烫到了宋斯宁的手背上,顿时就烫红了一片。

  宋斯宁却顾不得这些,他捂着心口,扶着桌子跌跌撞撞的冲到茶几前,手指颤抖的将药盒打开,从里面拿出来一瓶白色的药盒。

  他甚至看不清楚自己倒出来了几粒,直接都咽了下去。

  药片卡在喉咙里,又引的宋斯宁一阵干咳恶心,最后药片终于化了,也就咽了下去。

  宋斯宁躺在沙发上,按着心口,紧闭着眼睛,等着药效能够快一点起来。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宋斯宁感觉到心脏的绞痛缓和了下来,他睁开沉重的眼睛,望着天花板。

  天旋地转,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最近两年,宋斯宁的抑郁症已经好转了很多,很少出现躯干化的症状,今天祁方焱一走,他却又不争气的犯了病。

  宋斯宁仰躺在沙发上,头发散乱,侧过头笑了两声,低声骂了自己一句“没出息”

  吃了药之后,他很快就睡着了,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晚上五点多,快要下班的时间。

  宋斯宁却从沙发上站起身,拿起西装外套去了公司。

  剩下的这两天,他一直在公司里工作,没有回到家里,也没有给祁方焱主动发过信息。

  至于祁方焱发给他的信息,他也没有回复过。

  因为当年的那件事对他心里的阴影太大了,他怕自己发过去短信却收不到回音,那样他就会一直等一直等。

  再一次将自己的心放在火上煎熬。

  他不愿再受一次苦,就干脆什么都不回复了。

  祁方焱离开的第三天上午,宋斯宁正在会议室里开早会,助理小郑走进来会议室,小声对宋斯宁说“宋总,之前您要找的光点建筑专利持有人来了,您是否要见一下。”

  宋斯宁一听立刻站起身,说“带他去会客厅,我马上就到。”

  “是。”

  光点建筑是最近才兴起的一种建筑设计方式,十分的新颖,宋斯宁想要运用这种方式来建设自己的新项目,就必须要从专利持有人的手中购买使用权。

  据说这个专利持有人前一段时间在国外旅游,神龙见首不见尾,很难约。

  宋斯宁一直没能约上他见一面,今天好不容易见到了,宋斯宁自然要好好的招待。

  宋斯宁在办公室里换了一身干练整洁的西装,在小郑的带领下走进了会客室。

  会客厅的窗户正向着阳光。

  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站在落地玻璃前,阳光落在他的身上,身上那件黑西装都泛着细闪,他腰身纤瘦,手里拿着一杯咖啡正在悠然的欣赏着窗外的景色。

  小郑朝着那个身影喊了一声“方先生,我们宋总来了。”

  下一秒,那个男人转过身。

  金丝眼镜后面狭长漂亮的丹凤眼带着淡光,他的面容英俊,望着宋斯宁时抬了抬手中的咖啡杯子,高雅的像是举着一杯红酒那样,笑着对宋斯宁说“宋少爷,好久不见。”

  宋斯宁脸上的神情却瞬间凝固了。

  他一点点的握紧手中的文件,将几张白纸抓的褶皱不堪,压着声音说“方少爷,好久不见。”

  小郑一看两人认识,在两个人之间看了一眼,也不好再多待,退出了会客厅。

  会客厅里只剩下宋斯宁和方玉泽两个人。

  方玉泽倒像是呆在自己的公司里一样自在,他慢慢的从窗边渡步到沙发上,坐下。

  而后他看着宋斯宁说“宋总,怎么不坐”

  冷静和理智逐渐回归,宋斯宁面无表情的坐在方玉泽的对面,将文件放在二人之间的茶几上,声音淡淡的说“真想不到光点建筑的专利持有者会是方总,如果早知道的话,我应该会省很多事。”

  “哈哈哈哈。”方玉泽笑了两声,说“我也是才知道传闻中的商业鬼才,foeord集团总裁居然是宋总,不然让小焱替你带一句话,这件事情我看在他的面子上,肯定帮宋总。”

  方玉泽嘴里的话半真半假,宋斯宁没有当回事。

  他笑了笑,

  将茶几上的合同朝着方玉泽身前推过去,

  对方玉泽说“这是我们foeord集团开出的专利使用合同,方总看看是否满意”

  方玉泽拿起桌子上的合同,看了两眼,又放下了说“宋总开出的条件我肯定满意,不过我觉得这里不是谈生意的好地方,我和宋总多年不见,换个地方叙叙旧怎么样”

  宋斯宁以为方玉泽的意思是一起吃饭寒暄,他说“当然可以,方总想去哪里我让人预定一下。”

  方玉泽却说“宋总不用预定,我已经预定好了。”

  说着方玉泽从西装胸前的衣兜里拿出来两张票,放在茶几上,对宋斯宁说“今天下午三点的东城摩托车城市赛,我是否有幸邀请宋总和我一起去看。”

  宋斯宁看着茶几上的票,微蹙起眉头。

  两个集团总裁吃饭谈生意很正常,但是两个人一起去看赛车,未免有些私人了。

  宋斯宁现在尝试着开始接受祁方焱,但是并不代表他对方玉泽没有敌意。

  虽说商场上的事情本来就是你死我活,当年他们宋家和方家是死对头,恨不得将对方处之而后快,只不过是他们宋家棋差一着落了势,被方家狠狠咬了一口,损失了五百个亿。

  当年如果反过来,是方家落了势,宋家自然也会死咬着不放。

  成王败寇,这种事情只怪自己技不如人,没什么好耿耿于怀。

  商场上,从来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共同的利益。

  这些道理宋斯宁都明白。

  但是宋斯宁还是对方玉泽喜欢不起来。

  可能是他十八岁的时候就不喜欢这个人,这个印象根深蒂固,即便他是祁方焱的表哥也缓解不了半分。

  也可能是当年宋斯宁和祁方焱分手时,其中扎向他的一刀就是拜方玉泽所赐。

  所以宋斯宁看见方玉泽就想起了当年。

  现在能够对着方玉泽笑脸相迎已经是宋斯宁能够做出的最大让步,实在是做不到和方玉泽一起单独去看赛车。

  宋斯宁面带客气的笑意,对方玉泽说“谢谢方总的好意,但是我下午还有事,可能无法奉陪。”

  宋斯宁单手按着茶几上的票,带着下面的合同一并缓缓推到了方玉泽的身前,并说道“这份合同请方总仔细过目,有什么不合适的条件我们可以再谈。”

  说完宋斯宁理了理西装,站起身离开。

  宋斯宁嘴上说的客气,做的事情却不合规矩。

  毕竟一开始是他要求和光点建筑专利合作,现在人家来了,他却连一句细节都不愿多谈,直接将合同推给人家,转身就走,很不友好。

  但是宋斯宁觉得他和方玉泽之间,实在是无法谈生意。

  宋斯宁刚走到大门口,方玉泽的优雅清润的声音在宋斯宁的身后响起。

  他喊住了宋斯宁说“宋总,合作可以,但是我需要加一个条件。”

  宋斯宁的脚步缓缓顿在原

  地。

  “我们一起看完这场摩托车赛,我就签合同。”方玉泽拿起茶几上的两张票,慢步走到宋斯宁的身前。

  他望着宋斯宁,半开玩笑的说“两个小时而已,宋总连这点耐心和忍耐力都没有,以后还怎么做生意”

  宋斯宁最后还是和方玉泽一起来看摩托车赛。

  其一,他觉得方玉泽说的有道理,如果连这点忍耐力都没有,他以后还做什么生意。

  其二,他还从没有在现场看过摩托车赛,在他十八岁的时候他特别想要去现场看一眼祁方焱的比赛,见证他夺冠的那一刻。

  可惜一直没能实现。

  现在虽然比赛里没有祁方焱了,但是能够亲眼感受一下,也算是圆了宋斯宁十八岁的一场梦。

  方玉泽带宋斯宁来看的这场比赛叫东城摩托车城市赛,不算一场大比赛,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只不过是一场东城车队之间的城市赛。

  东城里有好几个国际出名的车队,所以这一场赛事还是人满为患。

  比赛举行的地方是在东城国际摩托车场,一家豪华顶奢商场的顶楼。

  顶楼很宽大,露天的设计,四周被钢化玻璃围了起来,中间是赛车道,四周是观众席。

  方玉泽订的位置是顶级位置,在观众席二楼的包厢。

  包厢是全景式落地窗玻璃,最佳的观赛位置,恒温空调,两个躺椅沙发,茶几上摆着顶级香槟酒,旁边站着一个穿着燕尾服西装的服务员随时服务。

  这里到处都充斥着奢华的味道。

  方玉泽让人将香槟酒打开,便让服务员下去了。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没多久,比赛开始了。

  这一场比赛先分为两场小组赛,然后是决赛。

  第一场小组赛开始,观众席上的人叫喊声音尖利,即便是宋斯宁坐在包间里,还是觉得很刺耳。

  周围的气氛激烈,宋斯宁却是心静如水,甚至感觉有些无聊。

  十八岁时他带着耳机听赛车广播,都能为祁方焱激动到睡不着觉。

  现在他坐在现场,却完全找不到当年的感觉。

  方玉泽看了宋斯宁一眼,手里晃着香槟杯,对宋斯宁说“宋少爷,我们赌一局吧。”

  宋斯宁问“怎么赌”

  方玉泽指了指赛场中目前排在第三名那个人说“我觉得他能得冠,我押四百万。”

  宋斯宁目光扫视了一圈,对于赛场的这些人他一个都不认识,于是他随手指了一个,说“我押他,四百万。”

  方玉泽看着宋斯宁指的第一名,笑着说“宋少爷,你这玩的可一点都不刺激。”

  宋斯宁也笑了一声,没说话。

  因为有了赌约,在好胜心的驱使下,宋斯宁倒是难得看的专注起来,心脏也跟着赛场上几个人而起起伏伏。

  第一场小组赛的结果是他和方玉泽选的人都没有得冠,没有赢

  也没有输,但是宋斯宁却是看的心情激动,手中都冒出了虚汗。

  方玉泽开玩笑的说“幸亏这是我们的私人赌注,要是到了真的赌场,我们一把就钱输的精光。”

  宋斯宁没说话,垂眸继续望着台下的比赛。

  第二场他和方玉泽继续下赌注,然而赛车上的情况变换莫测,他们不了解这些赛车手,要在十几个人中猜中冠军的概率极小。

  又没有猜中。

  直到决赛的时候,宋斯宁猜中了,方玉泽输了四百万。

  方玉泽却压根不在意这四百万。

  他从位置上站起身,走到落地玻璃前,垂眸看着走上领奖台的人。

  过了一会,他用拿着高脚杯的手指了指那个人,对宋斯宁说“这个奖杯本来可以摆在我方家,可惜以后都没有这个机会了”

  宋斯宁知道方玉泽这句话在说谁,他想了想说“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路,有些人十八岁的时候喜欢赛车,不代表二十八岁还喜欢,方总不用遗憾。”

  方玉泽缓缓的转过身,金丝眼镜后面的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宋斯宁。

  他就这样望了宋斯宁很久,慢声问“如果不是自己选择的路,而是没得选,这算有遗憾吗”

  宋斯宁一开始没明白这句“没得选”什么意思,想了想才觉得了然,他很直白的说“富家少爷可能都有这样的苦恼,赛车毕竟不如继承家业来钱快。”

  方玉泽挑眉望着宋斯宁,忽然他笑了起来。

  他笑得肩膀颤抖,后背靠着落地玻璃,不停地笑着摇头,像是宋斯宁说了一个很可笑的笑话。

  而后他抬起眼睛,望着宋斯宁反问“宋少爷,你觉得我们方家是缺继承人还是缺钱”

  宋斯宁皱起眉头,没说话。

  两人对视了一会,方玉泽抬手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而后他一点点收起脸上的笑意,声音淡淡的问宋斯宁“宋少爷,你在国外八年,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听过一种赛车叫herac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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