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白衣蹁跹
第138章白衣蹁跹
“范将军也知道，之前陛下在太子殿下的提议下实行裁兵分兵权之策。”孙氏凝眉困惑道，“你说裁一裁剪地方之兵倒还好，可为什么还要碰咱护皇城保赤都的御林之军呢？”
范旭不知所措地胡乱答道：“啊？什么？裁兵不好吗，我手下的兵少了管的事也少了啊。”
董溪在一旁暗笑，就是该以范旭这样的蠢话去反驳孙氏那些挂羊头卖狗肉的话，短短一句就把孙氏怼得哑口无言。
真是一物降一物啊，看来以后真得向范旭学学他的这些装疯卖傻的长命法宝了。
只见孙氏委实无语了两秒，才讪笑着试探道：
“本宫听说，御林军大小将领的兵权，就只有范将军的兵保存得最完整，就连本宫的哥哥护国大将军的兵都被调了一小半出去了。”
“啊？”范旭愣头愣脑道，“是啊，孙将军护的是皇城，我护的是整个赤都，范围太大了没得办法啊。唉，真想和孙将军换个活儿，多轻松啊。”
纵使孙氏平日里的表情管理做的再好，此刻也是端不住的嘴角抽搐了。
这要换作是个聪明人，早该明白孙氏的意思是在拉拢他，虽并不了兵权，但总能从范旭的队伍里分几队人马出来给孙二。
可奈何范旭是个十十足足二傻愣子，本性傻就算了，装傻能力也是一流，真让人抓不着把柄和一个傻子较劲。
一直到董溪帮范旭找借口离开后，孙氏都还处于一种无语又无奈的状态。
直到亭廊里只剩下董溪和她两个人后，才开口道：“呵，太傅大人，你不是说你能把范将军拉拢过来的吗？你不是说他是我们的人吗？”
董溪道：“是你的自然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算抢到了也依旧不属于你。”
就像纸保不住火，假的成不了真，别人的永远不会是自己的。连孩童都懂的道理，孙氏却不懂。
被忽悠了许久的孙氏终是忍不了了，怒道：“太傅大人的意思是，本宫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在谋求不属于本宫的东西？”
不然呢？踩着自己的良心和这么多人的尸体爬上这样的路程，仅仅是因为贪婪吗？为什么要贪得无厌？你明明已经拥有了一切了啊。
“娘娘，收手吧。”董溪不冷不热地劝诱，“已经伤了太多的人了，我不想做了。”
“呵呵，什么别人的东西他人的东西？只要是自己想要的，难道不该去争取吗？”
可你那不是争取，你那是掠夺偷抢——董溪没能把这句话说出来，因为孙氏的状态愤怒得可怕。
他知道自己会惹怒她，但董溪没想到孙氏会因此怒得近乎疯狂。
“都说凤位不是本宫的，可本宫现在就是国母皇后！没人敢说这皇后之位不属于本宫！”
虽然不确定，但董溪心里早已浮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测，这个猜测驱使他冷冷道：“娘娘的皇后之位怎么来的，别人或许不清楚，但娘娘自己心里清楚。”
言语中的火药味十足，董溪知道，这样的话一旦说出口，便是怎么圆也圆不回来了。
这句话赤/条条地彰显着——他和孙氏，由友军向敌军在转化。
从今以后，他和孙氏之间那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便切切实实地拉开了帷幕。
孙氏走之前说了许多话，有愤怒的发泄，也有危险的警告，说的最多的便是一句“本宫早该知道，从太子在比赛中与燃儿打成平局时就该知道太傅背叛的本宫”，还有一句什么“太傅等着，本宫倒要看看这个位置到底属于谁！”
听着她的这些疯言疯语董溪只想笑，笑孙氏痴心发妄想，笑自己冲动又无用。
但他不后悔，今日与孙氏彻底决裂、与孙氏沦为敌人对手，他一点也不后悔，反而觉得一身轻松，好似摆脱了身上那块最脏最重的淤泥一般，落得半身清净。
自己干净了一点，日后见到星程时，便不会觉得那么自卑了吧。雨小了一些，董溪独自冒雨步履缓慢地走向寝房，任由秋雨浸透他的头发、弄湿他的衣衫。
回到寝房后，他从衣箱里取出那套白雪般的衣衫，摩挲着上面用银线绣成的霜花雪桠。良久，才放下衣衫，缓缓地解开自己身上那件湿透了的玄衣。
鹤氅、中衣、中裤......一件一件褪下后，门外却响起了一个轻轻的敲门声。
彼时，那场雨彻底停了，只余下稀稀落落不扰乱听觉的滴水声。于是董溪清清楚楚地听见了那声敲门声响起之前，一个熟悉的喘息声。那声音不响，就重了一声，似是少年在压抑大跑过后紊乱的气息，随后便恢复了平静，被敲门声取代。
“咚、咚咚。”
“是殿下吗？”董溪默默地转过身，面向着床，听见门外清朗的声音欣喜道：“是徒儿！师父，徒儿可以进来吗？”
董溪默默地拿起那套白衫上的一件里衣，说：“进来，把门关上。”
“是！师父！”门打开的咯吱声，星程开门的幅度本来有些大，但探头进来后看清董溪裸着那白皙修劲的背脊，便立刻反手紧闭上了房门。
星程募地变得愈加兴奋了起来，兴奋中带着一点异样的雀跃：“师、师父，您......”
董溪侧转过半个身子，神情脉脉地看了他一眼，道：“衣服淋湿了，想换一身来着。”
星程下意识地哦了一声，便没用搭话了。
眼前的董溪微湿的头发半垂，发尾滴落下的水珠划过纤劲的腰腹，脖颈和肩膀上还点缀着尚未消退的殷红，星星点点的，似白莲露出了浅浅的红蕊，清露划过了白嫩的花瓣。
与云雨过后粘腻湿漉漉的潮不一样，淋雨过后的小溪，是清爽纯白的润。
星程当时......就看呆了。
在星程炽热的目光之下，董溪从容地将那套白衫一件一件地穿上了。星程走上前来，轻柔地将他盖在衣服里面的长发抽了出来，簌簌地垂落在背后。
“好美。”星程一把抱住董溪，“小溪好美。”
美吗？今日勉强走出了淤泥滩，应该会比之前干净很多吧。未来的变数在董溪面前一帧一帧地划过，搅得他内心惶惶，周身绵软。只有依偎在星程温暖宽敞的怀里，才让董溪多了几分切实的安全感。
他的安全感来自于星程，可他的不安却也来自于星程。
董溪由着星程抱了一会儿后，仍觉得浑身不安又乏力，索性干脆不再强撑着自己发软的双腿，直接让整个身子都靠在了星程身上，用挑逗掩饰自己复杂的心绪，道：“臣穿这身，是不是很像殿下说的那个神仙哥哥？”
“是的。”星程很满意董溪将自己周身的力量都倚靠在他身上，“很像。”
“所以殿下给臣买这身衣裳，就是因为臣穿上白衫后和神仙哥哥很像？”
星程将董溪抱得紧了紧，斩钉截铁道：“不是。”
“嗯？”星程如此干脆的回答，让董溪找不到漏洞耍小性子。
自耳后传来馥郁的栀香仿佛伴着枫叶糖浆的甘醇之味，甜甜的，香香的，声音更是温润清朗：
“阿程给小溪买白衣，仅仅是因为阿程想看小溪穿白衣的样子。阿程喜欢，喜欢小溪穿上阿程买的白衫，更喜欢小溪。”
秋雨过后的太阳明媚却不炽热，太阳是暖的，雨后是寒的。
但阳的暖与雨的寒交织在一起，不分强弱，不清彼此，就像棉花糖融在了水里，不知是水融了糖，还是糖甜了水。
“阿程喜欢，那臣以后只穿给阿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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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将军也知道，之前陛下在太子殿下的提议下实行裁兵分兵权之策。”孙氏凝眉困惑道，“你说裁一裁剪地方之兵倒还好，可为什么还要碰咱护皇城保赤都的御林之军呢？”
范旭不知所措地胡乱答道：“啊？什么？裁兵不好吗，我手下的兵少了管的事也少了啊。”
董溪在一旁暗笑，就是该以范旭这样的蠢话去反驳孙氏那些挂羊头卖狗肉的话，短短一句就把孙氏怼得哑口无言。
真是一物降一物啊，看来以后真得向范旭学学他的这些装疯卖傻的长命法宝了。
只见孙氏委实无语了两秒，才讪笑着试探道：
“本宫听说，御林军大小将领的兵权，就只有范将军的兵保存得最完整，就连本宫的哥哥护国大将军的兵都被调了一小半出去了。”
“啊？”范旭愣头愣脑道，“是啊，孙将军护的是皇城，我护的是整个赤都，范围太大了没得办法啊。唉，真想和孙将军换个活儿，多轻松啊。”
纵使孙氏平日里的表情管理做的再好，此刻也是端不住的嘴角抽搐了。
这要换作是个聪明人，早该明白孙氏的意思是在拉拢他，虽并不了兵权，但总能从范旭的队伍里分几队人马出来给孙二。
可奈何范旭是个十十足足二傻愣子，本性傻就算了，装傻能力也是一流，真让人抓不着把柄和一个傻子较劲。
一直到董溪帮范旭找借口离开后，孙氏都还处于一种无语又无奈的状态。
直到亭廊里只剩下董溪和她两个人后，才开口道：“呵，太傅大人，你不是说你能把范将军拉拢过来的吗？你不是说他是我们的人吗？”
董溪道：“是你的自然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算抢到了也依旧不属于你。”
就像纸保不住火，假的成不了真，别人的永远不会是自己的。连孩童都懂的道理，孙氏却不懂。
被忽悠了许久的孙氏终是忍不了了，怒道：“太傅大人的意思是，本宫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在谋求不属于本宫的东西？”
不然呢？踩着自己的良心和这么多人的尸体爬上这样的路程，仅仅是因为贪婪吗？为什么要贪得无厌？你明明已经拥有了一切了啊。
“娘娘，收手吧。”董溪不冷不热地劝诱，“已经伤了太多的人了，我不想做了。”
“呵呵，什么别人的东西他人的东西？只要是自己想要的，难道不该去争取吗？”
可你那不是争取，你那是掠夺偷抢——董溪没能把这句话说出来，因为孙氏的状态愤怒得可怕。
他知道自己会惹怒她，但董溪没想到孙氏会因此怒得近乎疯狂。
“都说凤位不是本宫的，可本宫现在就是国母皇后！没人敢说这皇后之位不属于本宫！”
虽然不确定，但董溪心里早已浮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测，这个猜测驱使他冷冷道：“娘娘的皇后之位怎么来的，别人或许不清楚，但娘娘自己心里清楚。”
言语中的火药味十足，董溪知道，这样的话一旦说出口，便是怎么圆也圆不回来了。
这句话赤/条条地彰显着——他和孙氏，由友军向敌军在转化。
从今以后，他和孙氏之间那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便切切实实地拉开了帷幕。
孙氏走之前说了许多话，有愤怒的发泄，也有危险的警告，说的最多的便是一句“本宫早该知道，从太子在比赛中与燃儿打成平局时就该知道太傅背叛的本宫”，还有一句什么“太傅等着，本宫倒要看看这个位置到底属于谁！”
听着她的这些疯言疯语董溪只想笑，笑孙氏痴心发妄想，笑自己冲动又无用。
但他不后悔，今日与孙氏彻底决裂、与孙氏沦为敌人对手，他一点也不后悔，反而觉得一身轻松，好似摆脱了身上那块最脏最重的淤泥一般，落得半身清净。
自己干净了一点，日后见到星程时，便不会觉得那么自卑了吧。雨小了一些，董溪独自冒雨步履缓慢地走向寝房，任由秋雨浸透他的头发、弄湿他的衣衫。
回到寝房后，他从衣箱里取出那套白雪般的衣衫，摩挲着上面用银线绣成的霜花雪桠。良久，才放下衣衫，缓缓地解开自己身上那件湿透了的玄衣。
鹤氅、中衣、中裤......一件一件褪下后，门外却响起了一个轻轻的敲门声。
彼时，那场雨彻底停了，只余下稀稀落落不扰乱听觉的滴水声。于是董溪清清楚楚地听见了那声敲门声响起之前，一个熟悉的喘息声。那声音不响，就重了一声，似是少年在压抑大跑过后紊乱的气息，随后便恢复了平静，被敲门声取代。
“咚、咚咚。”
“是殿下吗？”董溪默默地转过身，面向着床，听见门外清朗的声音欣喜道：“是徒儿！师父，徒儿可以进来吗？”
董溪默默地拿起那套白衫上的一件里衣，说：“进来，把门关上。”
“是！师父！”门打开的咯吱声，星程开门的幅度本来有些大，但探头进来后看清董溪裸着那白皙修劲的背脊，便立刻反手紧闭上了房门。
星程募地变得愈加兴奋了起来，兴奋中带着一点异样的雀跃：“师、师父，您......”
董溪侧转过半个身子，神情脉脉地看了他一眼，道：“衣服淋湿了，想换一身来着。”
星程下意识地哦了一声，便没用搭话了。
眼前的董溪微湿的头发半垂，发尾滴落下的水珠划过纤劲的腰腹，脖颈和肩膀上还点缀着尚未消退的殷红，星星点点的，似白莲露出了浅浅的红蕊，清露划过了白嫩的花瓣。
与云雨过后粘腻湿漉漉的潮不一样，淋雨过后的小溪，是清爽纯白的润。
星程当时......就看呆了。
在星程炽热的目光之下，董溪从容地将那套白衫一件一件地穿上了。星程走上前来，轻柔地将他盖在衣服里面的长发抽了出来，簌簌地垂落在背后。
“好美。”星程一把抱住董溪，“小溪好美。”
美吗？今日勉强走出了淤泥滩，应该会比之前干净很多吧。未来的变数在董溪面前一帧一帧地划过，搅得他内心惶惶，周身绵软。只有依偎在星程温暖宽敞的怀里，才让董溪多了几分切实的安全感。
他的安全感来自于星程，可他的不安却也来自于星程。
董溪由着星程抱了一会儿后，仍觉得浑身不安又乏力，索性干脆不再强撑着自己发软的双腿，直接让整个身子都靠在了星程身上，用挑逗掩饰自己复杂的心绪，道：“臣穿这身，是不是很像殿下说的那个神仙哥哥？”
“是的。”星程很满意董溪将自己周身的力量都倚靠在他身上，“很像。”
“所以殿下给臣买这身衣裳，就是因为臣穿上白衫后和神仙哥哥很像？”
星程将董溪抱得紧了紧，斩钉截铁道：“不是。”
“嗯？”星程如此干脆的回答，让董溪找不到漏洞耍小性子。
自耳后传来馥郁的栀香仿佛伴着枫叶糖浆的甘醇之味，甜甜的，香香的，声音更是温润清朗：
“阿程给小溪买白衣，仅仅是因为阿程想看小溪穿白衣的样子。阿程喜欢，喜欢小溪穿上阿程买的白衫，更喜欢小溪。”
秋雨过后的太阳明媚却不炽热，太阳是暖的，雨后是寒的。
但阳的暖与雨的寒交织在一起，不分强弱，不清彼此，就像棉花糖融在了水里，不知是水融了糖，还是糖甜了水。
“阿程喜欢，那臣以后只穿给阿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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