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章 老婆，杀青快乐
星光斑斓，落叶翩翩。
夜色柔美，老人的声音温和而坚定，“老家主，您想过家主小时候，刚刚懵懂时看小姐那封信时的心情吗？您想过家主这些年内心的想法吗？您想过和家主谈谈心，散散步吗？哪怕就几秒，您想过吗？”
“答案是没有，一秒都没有，我跟在您身边几十年，看过您为沈家的将来担忧的愁眉苦脸，失眠，流眼泪，却没有一次看过您为了家主忧心思虑，也没有听到过您问我，或者问其他人一句，家主身体好不好。”
“细想一下，从您口中提起家主的名字时，每每都是询问沈家的事，”说着，陈素梅低头看着脚尖，沉默片刻，她无声苦笑，直言质问，“老家主说家主随了小姐，您为何就不往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家主成了那样，就和您一点关系都没吗？”
这番犀利而直接的话就像是隆隆惊雷，在沈老太太那颗本就不平静的心上劈下道道纵深又无法填平的深壑。
几十年了。
自从坐在沈家主这个位置上，周身的声音或是恭维或是敬畏或是害怕，独独没有真心话。
素梅是这几十年里，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跟她说真心话的人。
想必也是因为阿月，而无法再继续将内心的想法压制下去。
素梅说的没错，一点错都没。
可她......是真的......没办法
沈老太太内心像是被一块万斤重的大石头压着，那种沉重和无力感，用言语根本无法表达。
而这边。
陈素梅又缓缓开了口，“老家主，您听我一句劝，你若是不想沈家以后就此落败，就不要再对家主用同样的方法了。”
“家主跟小姐不一样，您如果强硬那么做，最后只会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中秋了，别人家都在团圆欢乐，或许只有沈家，年年都是般冷清。”
“家主今年十二六岁了，谁能想到竟然连一个中秋节都没体会过呐。”
她想告诉沈老太太爱没有性别之分，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沈老太太内心的想法，如果这些道理有用，小姐当初也不会死。
她只盼老家主能听进去一些劝。
与此同时。
已经离开沈家的沈端月，正坐在去往公司车上。
车厢内静谧无声。
她斜靠在后座上，半张幽清冷艳的脸庞埋在暗影里，睫羽垂下，那双淡漠的眸静静看向窗外繁华美不胜收的夜景。
深夜的街道上人烟稀少，偶尔走过嬉笑的青年和刚刚收工的商贩。
圆月秋，柳梢头。
心事又重重。
她静默，身上没有半点烟火气，明明坐在那里，却莫名让人感觉不到存在感。
司机通过后视镜默默向后看去。
拧了拧眉，他在心里思索许久，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沈总，您看起来心情不太好，是和老太太吵架了吗？”
“没有。”又低又轻的声音仿佛来自虚无，瞬间的起落，让人觉得像是在幻听。
司机清楚的将这两个字捕捉在耳中，收回目光，他看向前方空无一人的道路。
橘色的路灯混着银辉洒在路面上，世界看起来万般温柔。
说起来他这个司机也做了有五六年了，这么多年若是还看不出来沈家有问题，那他就是蠢的没救了。
根本就不用回想。他可以确定的说，这几年来沈总没有过过一次节日。
尤其是在中秋和春节，他不是在公司没日没夜的工作，就是独自一人在家里睡觉。
本以为沈总今天回家会高高兴兴的过一个中秋。没曾想就还是和以前一样。
唉……
作为一个司机，他没有权利去说什么，但如果作为一个长辈，有些话他实在是在心里憋不住了。
车速放慢，他回头看了看。
沉默片刻。
司机组织了一下语言，方才低声开口：
“沈总。”
“这又是一个中秋，您还是和往常一样回公司。工作永远都做不完，我想您也该休息休息了，今天就别去了吧？”
沈端月阖上眸子，淡淡道，“不用，去公司。”
看他是真的不想说话，心情反复低落到极点。司机那满肚子的话，最终还是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罢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没有经历一样的事就没有人能感同身受，所以，不劝了。
…
车厢重新陷入安静，许久都没再响起过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
两道清脆的“叮咚”声突然突兀的响起。
沈端月缓缓睁开眼睛，拿起手机，只见微信上有两条新发来的消息。
泱泱：【阿月，中秋快乐，一定要记得吃月饼~】
泱泱：【我今天亲手做了月饼，味道还可以，你喜欢吃什么馅儿的？我再做一份让人给你送过去。】
泱泱换了一个新头像，玉雪可爱的小奶团蹲在花圃前，双手捧着脸颊，脸上有两个深深的小酒窝，笑容甜美治愈。
她认得，这个小奶团是宋先生的妹妹，叫棉棉。
粉雕玉琢，软萌娇俏，讨喜的很。
但沈端月却通过这个小奶团，看到了泱泱，小丫头笑得这么开心，她也一定很开心。
指尖点开聊天框，缓缓在输入面板上敲下几个字。
脑子里不由自主的闪过沈老太太说的那些话，看着屏幕上绿色的发送键，她迟迟没有摁下去。
良久。
她缓缓摁下删除键，退出聊天界面，关掉了手机。
第一次没有回复梁惜的消息。
中秋快乐。
她在心里默默的说。
——
这个中秋，宋家老宅过得异常热闹，几十口子人都聚在一起有说有笑。
八月十五的晚上。
宋老夫人和宋老爷子心里开心得厉害，就想着给大家包红包，一来想表达自己的心意，二来想让大家伙都再开心一点。
于是就包了几十个红包，一一发给了大家。
红包很厚，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那时梁惜正趴在宋鹤卿肩上跟他说着悄悄话，眼睛本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侧颜，不经意间就撇到站在柱子下，拿着红包发呆的小蝴蝶。
她还以为小蝴蝶在思考这笔钱应该怎么用，心里便没多想，继续说着悄悄话。
等她再次往柱子那看时，小蝴蝶已经不在原地。
梁惜本能的去寻找她的身影。
在屋子里环视了半圈，攸见小蝴蝶正朝坐在太师椅上的宋老夫人和宋老爷子走去。
她走得很快，背影看起来很开心，但又有点沉重。
“阿卿，你看小蝴蝶，这是要去干嘛呀？”梁惜戳了一下宋鹤卿的手臂，好奇的问他。
宋鹤卿揽着她盈盈一握的细腰，并未朝边秋蝶看去，幽邃而温和的凤眸始终落在她身上。
彼时。
刚打完电话，走进房中的云绥也将目光落在了小蝴蝶身上。
正厅里有些吵闹。
边秋蝶双臂置于身前，手里拿着红包，紧抿着唇角，大步走到宋老夫人面前时，猝不及防的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她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宋老夫人和宋老爷子都愣了一愣。
两人相视一眼，宋老爷子最先反应过来。
“姑娘你这是干什么？”
宋老夫人放下手里的茶盏，赶忙起身去扶她，“这怎么好好的突然跪下了，姑娘，在咱们家可不兴动不动就跪呀。”
“有话说出来就好了嘛。”
长板案前的声音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在正厅里的众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看了过去。
待看到跪在地上的小蝴蝶，众人讶异。
边秋蝶对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熟视无睹，躲开了宋老夫人的搀扶，身子向后退了退。
“老夫人，我有话说。”话音未落，她突然俯身向下，对着宋老夫人和宋老爷子，很郑重的行了一个跪拜之礼。
紧接着，在两人不解的目光下，她认真开口，“我奶奶说过，如果有人给红包的话就要磕头。”
“这是礼貌，是对别人的尊重，您二位今天给了我，我自然是要对您二位磕一个。”
说着，此时想到了什么，边秋蝶皱了皱眉，在两位老人哭笑不得的神情下，她突然又俯身磕了一个。
这次倒是不等人问起，她便率先开口解释，“这么厚的红包，还是两位长辈，我还是磕两个的好。”
偌大的正厅陷入了一瞬短暂的沉默，随之而来一阵笑声突然爆发。
边秋蝶神色如常，不好奇，也不理会大家都在笑什么，淡定站起身，小心翼翼发将红包揣进口袋里。
宋老夫人笑着摇了摇头，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手背，话里词间，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喜爱，“你这丫头真是太可爱了，你的心意我们感受到了，不过啊，以后可不要随便给别人磕头了，你奶奶说的磕头是指春节时长辈给小辈红包，小辈为了表示感谢和尊敬才会磕头。“
“但现在是外人给你红包，况且也不是春节，你不需要对我们磕头，只要一声谢谢，表示尊敬就可以了。”
边秋蝶“哦”了一声，“可你们是长辈，不是外人。”
顿了顿，又补充一句，“还是要磕的。”
宋老夫人哑然失笑，正准备再解释解释，谁知这姑娘拍着口袋，突然转身离开了。
脚步是明显可见的轻快。
“这姑娘心性很单纯，难得。”宋老爷子起身走到宋老夫人身边，望着边秋蝶离去的身影，如鹰隼般锐利的眸子里是毫不掩饰的笑意。
·
八月十六下午。
众人陆陆续续从宋家老宅离开，梁惜走时还带上了那二十四贴求婚书和奢华珍贵的求婚礼。
休息了两天，接下来又是每天扎在剧组里。
半个月后。
《青凰》剧组正式杀青。
梁惜在多肉的提醒下，发了一条杀青微博，就俩字：
【杀青！】
一群每天望眼欲穿等着她秀恩爱的粉丝们表示，“？？？”
这姐是不是忒不按常理出牌了点？
别的艺人就算不营业自己的美照，也会时不时的发几条广告。
可梁惜呢！
她不但不发广告，她就连敷衍都懒得敷衍！
这难不成就是传说中的有钱任性？还是有恃无恐？
反正不管是哪种都挺气人！
再说剧组杀青的这天晚上。
华莱在苏城本地有名的生态园组织了一场杀青宴会。
整个剧组都去，梁惜也没必要搞特殊，坐在包厢里，大家伙都在谈笑说闹，梁惜左边坐着尤婉，右边坐着戎泽阳。
尽管在剧组里相处了几个月，几个主演之间还是很生疏，就像现在的闲聊，尴尬的让人头皮发麻。
尤婉，“这几个月我跟你相处的很愉快，希望我们下次有机会，我们继续合作。”
一开始梁惜以为她不是在跟自己说话，等察觉到她在看自己，这才缓缓抬起头，“你在跟我说？”
“我身边除了你还有别人吗？”尤婉皮肉不笑发抽着嘴角
梁惜静静看着她，虽然什么也没说，但尤婉已经从她眼神里看上看到了“真是为难你”这几个大字。
…
确实。
她们俩不适合好好说话，她可能被梁惜怼出来心理疾病了，竟然会觉得怼人的梁惜才比较正常。
“小孔雀。”
“嗯？”
“抽空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
随后，梁惜趴在桌子上玩手机，打了会儿游戏，然后宋鹤卿在微信上聊了起来。
自打中秋过后，大半个月两人都没怎么见面。
她在剧组，小佛子在龙城基地。
国外有个挺有钱的小国家似是要打仗，购买军/火的数量庞大到惊动了炎国高层。
小佛子因为这件事常常在开会，梁惜怕打扰到他，这段时间也很少跟他聊天。
宴会进行到后半场，梁惜喝了点酒，困的直打哈哈，实在是顶不住，她跟华莱说了一声提前离了场。
出了生态园大门，小蝴蝶去开车，梁惜抱着手臂，靠在多肉身上昏昏欲睡。
半醉半醒间，她感到多肉在拍自己的手臂，“惜惜，醒醒醒醒，宋先生来了！”
听到这句话，梁惜沉重的眼皮陡然轻了半分。
睁开眼，眸中映入修长清雅的身影就在几步之外，他一袭黑色正装，手捧一束复古玫瑰，踩着星光，朝她走来。
秋风裹着他身上的清冽竹香，耳中落入他清哑低缓的嗓音：
“老婆，杀青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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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柔美，老人的声音温和而坚定，“老家主，您想过家主小时候，刚刚懵懂时看小姐那封信时的心情吗？您想过家主这些年内心的想法吗？您想过和家主谈谈心，散散步吗？哪怕就几秒，您想过吗？”
“答案是没有，一秒都没有，我跟在您身边几十年，看过您为沈家的将来担忧的愁眉苦脸，失眠，流眼泪，却没有一次看过您为了家主忧心思虑，也没有听到过您问我，或者问其他人一句，家主身体好不好。”
“细想一下，从您口中提起家主的名字时，每每都是询问沈家的事，”说着，陈素梅低头看着脚尖，沉默片刻，她无声苦笑，直言质问，“老家主说家主随了小姐，您为何就不往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家主成了那样，就和您一点关系都没吗？”
这番犀利而直接的话就像是隆隆惊雷，在沈老太太那颗本就不平静的心上劈下道道纵深又无法填平的深壑。
几十年了。
自从坐在沈家主这个位置上，周身的声音或是恭维或是敬畏或是害怕，独独没有真心话。
素梅是这几十年里，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跟她说真心话的人。
想必也是因为阿月，而无法再继续将内心的想法压制下去。
素梅说的没错，一点错都没。
可她......是真的......没办法
沈老太太内心像是被一块万斤重的大石头压着，那种沉重和无力感，用言语根本无法表达。
而这边。
陈素梅又缓缓开了口，“老家主，您听我一句劝，你若是不想沈家以后就此落败，就不要再对家主用同样的方法了。”
“家主跟小姐不一样，您如果强硬那么做，最后只会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中秋了，别人家都在团圆欢乐，或许只有沈家，年年都是般冷清。”
“家主今年十二六岁了，谁能想到竟然连一个中秋节都没体会过呐。”
她想告诉沈老太太爱没有性别之分，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沈老太太内心的想法，如果这些道理有用，小姐当初也不会死。
她只盼老家主能听进去一些劝。
与此同时。
已经离开沈家的沈端月，正坐在去往公司车上。
车厢内静谧无声。
她斜靠在后座上，半张幽清冷艳的脸庞埋在暗影里，睫羽垂下，那双淡漠的眸静静看向窗外繁华美不胜收的夜景。
深夜的街道上人烟稀少，偶尔走过嬉笑的青年和刚刚收工的商贩。
圆月秋，柳梢头。
心事又重重。
她静默，身上没有半点烟火气，明明坐在那里，却莫名让人感觉不到存在感。
司机通过后视镜默默向后看去。
拧了拧眉，他在心里思索许久，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沈总，您看起来心情不太好，是和老太太吵架了吗？”
“没有。”又低又轻的声音仿佛来自虚无，瞬间的起落，让人觉得像是在幻听。
司机清楚的将这两个字捕捉在耳中，收回目光，他看向前方空无一人的道路。
橘色的路灯混着银辉洒在路面上，世界看起来万般温柔。
说起来他这个司机也做了有五六年了，这么多年若是还看不出来沈家有问题，那他就是蠢的没救了。
根本就不用回想。他可以确定的说，这几年来沈总没有过过一次节日。
尤其是在中秋和春节，他不是在公司没日没夜的工作，就是独自一人在家里睡觉。
本以为沈总今天回家会高高兴兴的过一个中秋。没曾想就还是和以前一样。
唉……
作为一个司机，他没有权利去说什么，但如果作为一个长辈，有些话他实在是在心里憋不住了。
车速放慢，他回头看了看。
沉默片刻。
司机组织了一下语言，方才低声开口：
“沈总。”
“这又是一个中秋，您还是和往常一样回公司。工作永远都做不完，我想您也该休息休息了，今天就别去了吧？”
沈端月阖上眸子，淡淡道，“不用，去公司。”
看他是真的不想说话，心情反复低落到极点。司机那满肚子的话，最终还是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罢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没有经历一样的事就没有人能感同身受，所以，不劝了。
…
车厢重新陷入安静，许久都没再响起过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
两道清脆的“叮咚”声突然突兀的响起。
沈端月缓缓睁开眼睛，拿起手机，只见微信上有两条新发来的消息。
泱泱：【阿月，中秋快乐，一定要记得吃月饼~】
泱泱：【我今天亲手做了月饼，味道还可以，你喜欢吃什么馅儿的？我再做一份让人给你送过去。】
泱泱换了一个新头像，玉雪可爱的小奶团蹲在花圃前，双手捧着脸颊，脸上有两个深深的小酒窝，笑容甜美治愈。
她认得，这个小奶团是宋先生的妹妹，叫棉棉。
粉雕玉琢，软萌娇俏，讨喜的很。
但沈端月却通过这个小奶团，看到了泱泱，小丫头笑得这么开心，她也一定很开心。
指尖点开聊天框，缓缓在输入面板上敲下几个字。
脑子里不由自主的闪过沈老太太说的那些话，看着屏幕上绿色的发送键，她迟迟没有摁下去。
良久。
她缓缓摁下删除键，退出聊天界面，关掉了手机。
第一次没有回复梁惜的消息。
中秋快乐。
她在心里默默的说。
——
这个中秋，宋家老宅过得异常热闹，几十口子人都聚在一起有说有笑。
八月十五的晚上。
宋老夫人和宋老爷子心里开心得厉害，就想着给大家包红包，一来想表达自己的心意，二来想让大家伙都再开心一点。
于是就包了几十个红包，一一发给了大家。
红包很厚，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那时梁惜正趴在宋鹤卿肩上跟他说着悄悄话，眼睛本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侧颜，不经意间就撇到站在柱子下，拿着红包发呆的小蝴蝶。
她还以为小蝴蝶在思考这笔钱应该怎么用，心里便没多想，继续说着悄悄话。
等她再次往柱子那看时，小蝴蝶已经不在原地。
梁惜本能的去寻找她的身影。
在屋子里环视了半圈，攸见小蝴蝶正朝坐在太师椅上的宋老夫人和宋老爷子走去。
她走得很快，背影看起来很开心，但又有点沉重。
“阿卿，你看小蝴蝶，这是要去干嘛呀？”梁惜戳了一下宋鹤卿的手臂，好奇的问他。
宋鹤卿揽着她盈盈一握的细腰，并未朝边秋蝶看去，幽邃而温和的凤眸始终落在她身上。
彼时。
刚打完电话，走进房中的云绥也将目光落在了小蝴蝶身上。
正厅里有些吵闹。
边秋蝶双臂置于身前，手里拿着红包，紧抿着唇角，大步走到宋老夫人面前时，猝不及防的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她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宋老夫人和宋老爷子都愣了一愣。
两人相视一眼，宋老爷子最先反应过来。
“姑娘你这是干什么？”
宋老夫人放下手里的茶盏，赶忙起身去扶她，“这怎么好好的突然跪下了，姑娘，在咱们家可不兴动不动就跪呀。”
“有话说出来就好了嘛。”
长板案前的声音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在正厅里的众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看了过去。
待看到跪在地上的小蝴蝶，众人讶异。
边秋蝶对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熟视无睹，躲开了宋老夫人的搀扶，身子向后退了退。
“老夫人，我有话说。”话音未落，她突然俯身向下，对着宋老夫人和宋老爷子，很郑重的行了一个跪拜之礼。
紧接着，在两人不解的目光下，她认真开口，“我奶奶说过，如果有人给红包的话就要磕头。”
“这是礼貌，是对别人的尊重，您二位今天给了我，我自然是要对您二位磕一个。”
说着，此时想到了什么，边秋蝶皱了皱眉，在两位老人哭笑不得的神情下，她突然又俯身磕了一个。
这次倒是不等人问起，她便率先开口解释，“这么厚的红包，还是两位长辈，我还是磕两个的好。”
偌大的正厅陷入了一瞬短暂的沉默，随之而来一阵笑声突然爆发。
边秋蝶神色如常，不好奇，也不理会大家都在笑什么，淡定站起身，小心翼翼发将红包揣进口袋里。
宋老夫人笑着摇了摇头，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手背，话里词间，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喜爱，“你这丫头真是太可爱了，你的心意我们感受到了，不过啊，以后可不要随便给别人磕头了，你奶奶说的磕头是指春节时长辈给小辈红包，小辈为了表示感谢和尊敬才会磕头。“
“但现在是外人给你红包，况且也不是春节，你不需要对我们磕头，只要一声谢谢，表示尊敬就可以了。”
边秋蝶“哦”了一声，“可你们是长辈，不是外人。”
顿了顿，又补充一句，“还是要磕的。”
宋老夫人哑然失笑，正准备再解释解释，谁知这姑娘拍着口袋，突然转身离开了。
脚步是明显可见的轻快。
“这姑娘心性很单纯，难得。”宋老爷子起身走到宋老夫人身边，望着边秋蝶离去的身影，如鹰隼般锐利的眸子里是毫不掩饰的笑意。
·
八月十六下午。
众人陆陆续续从宋家老宅离开，梁惜走时还带上了那二十四贴求婚书和奢华珍贵的求婚礼。
休息了两天，接下来又是每天扎在剧组里。
半个月后。
《青凰》剧组正式杀青。
梁惜在多肉的提醒下，发了一条杀青微博，就俩字：
【杀青！】
一群每天望眼欲穿等着她秀恩爱的粉丝们表示，“？？？”
这姐是不是忒不按常理出牌了点？
别的艺人就算不营业自己的美照，也会时不时的发几条广告。
可梁惜呢！
她不但不发广告，她就连敷衍都懒得敷衍！
这难不成就是传说中的有钱任性？还是有恃无恐？
反正不管是哪种都挺气人！
再说剧组杀青的这天晚上。
华莱在苏城本地有名的生态园组织了一场杀青宴会。
整个剧组都去，梁惜也没必要搞特殊，坐在包厢里，大家伙都在谈笑说闹，梁惜左边坐着尤婉，右边坐着戎泽阳。
尽管在剧组里相处了几个月，几个主演之间还是很生疏，就像现在的闲聊，尴尬的让人头皮发麻。
尤婉，“这几个月我跟你相处的很愉快，希望我们下次有机会，我们继续合作。”
一开始梁惜以为她不是在跟自己说话，等察觉到她在看自己，这才缓缓抬起头，“你在跟我说？”
“我身边除了你还有别人吗？”尤婉皮肉不笑发抽着嘴角
梁惜静静看着她，虽然什么也没说，但尤婉已经从她眼神里看上看到了“真是为难你”这几个大字。
…
确实。
她们俩不适合好好说话，她可能被梁惜怼出来心理疾病了，竟然会觉得怼人的梁惜才比较正常。
“小孔雀。”
“嗯？”
“抽空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
随后，梁惜趴在桌子上玩手机，打了会儿游戏，然后宋鹤卿在微信上聊了起来。
自打中秋过后，大半个月两人都没怎么见面。
她在剧组，小佛子在龙城基地。
国外有个挺有钱的小国家似是要打仗，购买军/火的数量庞大到惊动了炎国高层。
小佛子因为这件事常常在开会，梁惜怕打扰到他，这段时间也很少跟他聊天。
宴会进行到后半场，梁惜喝了点酒，困的直打哈哈，实在是顶不住，她跟华莱说了一声提前离了场。
出了生态园大门，小蝴蝶去开车，梁惜抱着手臂，靠在多肉身上昏昏欲睡。
半醉半醒间，她感到多肉在拍自己的手臂，“惜惜，醒醒醒醒，宋先生来了！”
听到这句话，梁惜沉重的眼皮陡然轻了半分。
睁开眼，眸中映入修长清雅的身影就在几步之外，他一袭黑色正装，手捧一束复古玫瑰，踩着星光，朝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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