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再生之恩_朕不是这样的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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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再生之恩

  三天之后

  两位殿下暂且在这里歇息片刻,一旦有消息奴才立刻前来通报。叮嘱完毕,王公公急匆匆地离开了。

  困在偏殿里,听着宫人进出不停的声响,两个人心情都前所未有的沉重。

  看来这次真要凶多吉少了!神经再大条,秦诺此时也没了丝毫睡意。秦泽更是如困在笼子里的野兽一般,焦急地来回走动不停,看得秦诺眼花心烦。

  你能停一停吗?这样走也没有用啊。

  秦泽瞪了他一眼,难得地没有反唇相讥,到床榻边坐了下来。

  不多时,寝殿那边声音更加嘈杂,似乎是几个高位妃嫔接到消息,纷纷赶来了。其中就有秦泽的生母葛贤妃。

  看见出现在门口的身影,秦泽终于找到了主心骨,眼圈立刻红了。顾忌秦诺在身边,才没有直接扑到娘亲怀中,只是委委屈屈叫了一声,母妃。

  看不出啊,这小子平日里一副早熟模样,其实还是个哭鼻子的小娃娃。秦诺忍住吐槽的欲望,站起身来,冲着个葛贤妃行了个礼。

  葛贤妃容貌只能称得上清秀,难怪她一向不得宠爱。在众妃嫔中她素来以端庄至严苛的性情而闻名,便如现在,听闻了皇帝病危的消息,连皇后都顾不得仪容,披头散地跑了过来,而葛贤妃依然妆容齐整,一丝不苟。

  对秦诺的行礼,葛贤妃客气了两句,然后转头爱怜地摸了摸儿子的脑袋:泽儿辛苦了。

  父皇他怎么样了?秦泽迫不及待地问道。

  这也是秦诺关心的问题,跟着竖起了耳朵。

  葛贤妃道:经过陈公公还有众位太医的妙手施救,陛下已经清醒了,只是唉,陛下是福大之人,吉人天相,必能逢凶化吉的。说完,一言难尽地叹了一口气。

  从这一口气里,秦诺读出了不祥的预兆。只怕便宜老爹这次醒来,也只是回光返照了。只是有些奇怪,之前看他脸色和精神,明明应该还能支撑一段时日的,算了,自己也不是医官,没有详细检查过,谁知道景耀帝还有什么隐疾呢。

  之后秦泽跟着葛贤妃去了另一处偏殿,留下秦诺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听着外面的声响,一开始还有些忐忑,对不确定的未来的恐慌。但之后一个多时辰,都没有人前来打扰他。似乎整个乾元殿都在忙碌之中,唯有他被众人彻底遗忘了。

  嘈杂的声响,寂静的内室,都让秦诺困意无可抑制得涌上来。

  想到若便宜老爹真挂掉了,葬仪繁复无比,只怕要数日不得安歇,不如先睡一会儿算了!

  总算他还有点儿分寸,不敢直接在床榻上歇息。瞅着房间屏风后面的地上搁着一张横木,想必是值夜的宫人休息的所在。便跑到那边,往上一趟,两眼一闭。

  在这个位置,一旦有人进来,也能及时听见,起床装作在更衣的模样,想必也没人嘀咕自己不孝了吧。

  睡了不知多久,突然有细微的开门声传来,秦诺惊醒,却没有听见后续声音,似乎并没有人进来,紧接着房门又被关闭了。

  应该不是来找自己的吧。太困了,秦诺又一次迷糊了过去。不久,又有开门声传来,紧接着是细碎的脚步声。

  这是没法睡了!

  秦诺正要起身,随后响起的声音却让他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

  你舅舅还没有消息吗?清丽而又威严,是皇后的声音,怎么会过来这里?

  紧接着响起的是太子秦聪的声音:刚刚儿臣已经派人去联络了。想必立刻就有消息送来。只是太子略一犹豫,道,母后,我们这般行事,父皇只怕未必同意呢。

  事情突然,再不动手,便来不及了。况且你父皇本就由此意思,不然上个月怎么会同意你二舅接掌神兵营呢。

  只是如此行事,难堵天下悠悠众口啊。

  裴翎这种狼子野心的东西,不及早铲除,将来势必是朝廷的心腹大患。至于罪名,哼,弑君之罪,还不能堵天下悠悠众口。

  这,朝中百官会相信吗?

  哼,谁会计较一个死人的罪名?更何况之前你父皇服用的凝清散,确实是裴翎所敬奉。太医也说过,此药谁能平息心肺火气,长期服用却易导致经脉生寒。以此罪名,他无可狡辩。

  见儿子沉默不语,霍皇后容色转厉,呵斥道:聪儿,内廷之事,一旦决定行事,必须雷厉风行,万不可游移不定,顾此失彼

  短短几句话,屏风后的秦诺听得魂飞魄散。

  皇后和太子这是要趁着皇帝病危搞大事啊!

  自己一个废柴皇子,明哲保身为要,千万不要掺和到这种事情里面。

  他竭力收敛声息,也许是因为屏住呼吸太久了,他的声息越细弱,竟然好大一会儿才会呼吸换气。到后来,秦诺甚至有种奇异的错觉,自己不必依靠呼吸也能生存。

  一开始全神贯注听外面对话,还没有察觉这种异样,待霍皇后和太子对话放慢,秦诺这才现了不对劲儿。

  自己呼吸频率出了问题!他大吃一惊,顿时呼吸散乱了起来。竭力压抑着,才没有出声响。

  幸而外面两个人都心事重重,而且也非武功高手,才没有察觉屏风后面骤然粗重的呼吸声。

  好奇怪的感觉啊?刚才是自己还没睡醒吗?

  好像进入了内家功夫的呼吸境界吧,这个身体,难道原本是有武功的?!意识到这一点,秦诺万份惊喜。

  穿越过来之后,秦诺就现自己力气大得惊人,从李丸他们口中,他知道九皇子从小天赋异禀,力气比旁人大,饭量也比旁人大。却完全不知道自己竟然是会武功的。秦泽他们好像也都没有觉呢。

  日常所见,几个兄弟之中也有人弓马娴熟,通晓拳脚功夫,但武功并不出众。毕竟都身为皇子了,谁还要辛辛苦苦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啊。秦泽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但每次自己上去勒住他的脖子,都没法挣脱。

  不过自己身为九皇子,是怎么练的武功呢?秦诺百思不得其解,但无论如何,凭空降下了一个外挂,他还是格外欣喜,连刚才听到的秘密的恐慌都大为消减。

  霍皇后和太子很快离开了房间。确定他们不会返回,秦诺悄悄从屏风后面爬出来,心知这里不能久留,却也不敢从正门出去,而是凑到后窗户上,小心翼翼推开一丝缝隙。

  乾元殿建在湖边,楼高三层,后面便是波光荡荡的夕月湖。

  眼看四周无人,秦诺翻窗爬了出去。

  幸好现在还是深夜,不然自己这么壁虎一样趴在墙上,肯定会被人察觉。

  凭借着后墙的栏杆缝隙,秦诺以最快度爬到了另一处偏殿的后窗户处。因为太过慌乱,几次险些失手掉下去。幸好房间之间距离很短,他很快抵达目的地。

  听着里面没有声响,他悄悄推开窗户,爬了进去。

  双脚落地,刚刚把窗户合上,却突然一声尖叫传来。

  啊!有贼!

  秦诺心叫糟糕,转头看去,是一张清丽柔婉的面孔。

  九皇姐!是我。

  九公主秦兰的尖叫声戛然而止,惊疑不定地问道:九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被她声音惊动,七八个身影往屏风后面跑过来。

  啊,九哥十三公主秦芷惊讶地看着亲哥哥。

  秦诺立刻打断了她的话,九皇姐,我刚才就在这里啊。又冲着秦芷丢了个眼色,道,十三妹,我刚才可是没出声,还是被现了。

  秦芷立刻反应过来,眼珠一转,笑道:哎呀,刚才我还叮嘱你别出声来着。又笑着跟几个姐妹解释道,今晚九哥他值夜,所以所以什么?值夜怎么会值到这一处偏殿里来了?秦芷也想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来,急的冒汗。

  这时,秦诺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值夜一点儿都不累,我可没想着偷懒。

  遮遮掩掩的态度让几个公主恍然大悟,原来是想偷偷找地方睡一觉啊。

  她们都是刚刚被叫过来的,听闻父皇病情恶化的消息。但内殿一片忙乱,众皇子都被屏退到外面,更何况她们这些公主,来了之后都被送到这个房间里等候消息。

  十三妹,你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啊。我本来想九公主秦兰脸颊绯红地抱怨道,屏风后面摆着马桶,她本想方便一下,没想到一进来就看见一个男子背影站在窗前,吓了一跳。

  秦芷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本来想说的,刚才王公公过来叮嘱咱们事情,一打岔就忘了。

  如今父皇病着,九哥你还十二公主责备地看了秦诺一眼,但想到他平日里都呆呆笨笨的,就算在乾元殿也没有什么用,只叹了一口气不再多说。

  秦芷机灵地转过话题,问道:九哥你可知晓,父皇如今的情形怎么样了?

  这个经过陈公公还有众位太医的妙手施救,陛下已经清醒了,只是唉,陛下是福大之人,吉人天相,必能逢凶化吉的。说完,一言难尽地叹了一口气。原样拷贝了葛贤妃的回答模板。

  殿内几位公主都是伶俐人儿,岂会听不出话中意思。

  父皇只求苍天庇佑,父皇能长命百岁。如此便是让信女折寿十年也是愿意的。第一时间表忠心的是十一公主,她眼圈红,双手合十。

  有此可见,有没有母妃教养,公主之间素质差别极大。

  在她的带领下,殿内几个女孩子都红了眼圈,纷纷祝祷不已。

  秦诺看得牙酸,正想着该怎么找借口离开。突然殿门被推开,一个熟悉的圆脑袋探进来。

  视线扫过一圈,王公公那肥嘟嘟的脸上亮起光芒,哎呀,九殿下,您怎么在这里?

  一进门,却见一个人影猛扑上来,其姿势和气势,都让秦诺忍不住想起前世养得那只哈士奇。

  秦诺灵活地向旁边一躲,定神一看,竟然是赵家老爷子。

  只见赵老爷子白花花的胡子一颤一颤,如同他激动的声音:可算是把小哥你等到了。

  什么情况?秦诺有些纳闷,该不会是因为炼制自己那点儿铁管铁圈,导致老爷子作坊炉子炸了吧,这激动的模样自己可是不会赔偿的。

  小哥儿快跟我来。赵鼎一向是个急性子,拉着秦诺就要往后院去。

  哎,哎,你这是干什么!李丸看不过去了,就算自家王爷一向好脾气,今天又是微服出访,那不能这么拉拉扯扯吧。

  然而赵鼎却不管不顾,铁钳一般的大手紧紧拉住,救人如救火啊!小哥儿今天就行行好吧。家里几个失心疯的,可等着您来救命了。

  什么?救人?我又不是开医官的,失心疯怎么能救?秦诺满头雾水,却被巨力拖拉着不由自主跟着赵鼎的脚步进了后院。

  自从小哥您抛下一句话之后,就消失不见。唉,我这里可惨了,一个个疯疯癫癫,我这里可供不起这几尊大佛。一路上,赵鼎絮絮叨叨着。

  我怎么抛下一句话消失不见了,我还付了定金银子呢。秦诺暗暗吐槽着,探头看向花园凉亭。

  就在凉亭中间,三个儒生正围着桌子刻苦钻研,唯一面熟的是上次那个账房先生模样的家伙,依然穿着那一身茄紫色儒衫,旁边两个都是生面孔,不过都胡子花白了。三个人正围着图纸念念叨叨,手下炭笔勾画不停。不明详情的,还以为是三个法师正在对着一张图纸施展咒语呢。

  这是怎么了?

  这几位都是工部颇有名望的算术大家。说话的人一身白衣,风采清绝,神情带着微微的无奈,正从阶梯上缓步而下,自从上次小哥你说数值错误,他们三个反复计算,就是无法推导出你的那个数值。如今变成了这个模样。

  这个模样秦诺目光落在中年儒生那茄紫色的长袍上,不会这一位七天都没换过衣服吧?那胡子拉碴的模样,倒是真有可能!

  秦诺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白衣人走到凉亭边上,一声低喝:你们等的人来了!

  三个人这才如梦初醒,其中紫衣儒生曹七抬头,看见了秦诺,如同饿了七天的狼见到了肥嫩嫩的小白羊,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来。

  一股咸鱼的味道扑鼻而来,秦诺躲避不及,险些被他扑了个正着。幸好李丸反应迅捷,一把拦住了这头饿狼。

  李丸,好样的,回头给你加工资!

  秦诺赶紧又后退了一步,警告道: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

  曹七清醒过来,赶紧急道:小哥儿别怕,我们是有要事相求。

  另外两个白胡子老头也跟着凑了上来,这两人情况比曹七略强些,但也一个个蓬头垢面的。

  你就是那个一眼看穿图纸错误的小哥儿?

  如此年轻,不应该啊!

  你如何知晓那数值是错误的。又如何算出了正确的参数?

  第一道弦的张力既然是三,与之对应的弦数应该翻倍,为何反而降低了?

  一个个问题扑面而来,听得秦诺头晕目眩。

  糟糕,他能怎么解释,他只是套入了一下数学公式而已!现在这个时代,数学物理等基础科学还没有后世那么达。在后世,很多高数方程都是有大能学霸总结了规律,形成了固定公式。如果自己将公式写出来,他们会不会再追问,这个公式是怎么个法则,什么样原理?

  此时此刻,秦诺深深地后悔,自己不该一时多嘴,这不平白给自己惹麻烦吗?

  白衣人开口打断了三只鸭子的嘈杂:几位先生心急之下,难免有些失礼,小哥儿请见谅。此番弓弩制定,关系重大,不知能否说明一下如何计算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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