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第84章梦回(终章)_总有偏执狂想独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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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第84章梦回(终章)

  梦回(终章)

  听见背后声音,秦可身影一僵,连忙转身看了过去。

  开口的男人倚在门边,被室内的落地灯在身后投下一道修长的影儿。光线偏暗,男人的五官间分辨不出情绪,只隐约看得到绷得线条凌厉的下颌。

  秦可沮丧地抬手,揉了揉头发。

  “……你‘跟踪’我。”

  男人走进来,笑声低沉发冷。“你都瞒着我偷偷藏小白脸了,还敢先怪我?”

  “你别教坏小孩儿,他还小呢。”

  秦可不满霍重楼的用词,拿眼神睖他。

  “我说错了?”话声落时,霍重楼已然近身,毫不客气地伸手勾住女孩儿的腰,把人拉到自己怀里。然后他轻眯起眼,目光危险地低头看着站在灯影前的小孩儿,“这小白脸不是都要带你私奔了?”

  秦可:“…………”

  秦可无奈地拽下霍重楼揽在腰间的手,“他是个孩子你也是么……跟个孩子吃醋置气,你幼稚不幼稚呀霍重楼?”

  霍重楼哼笑了声,眼神里透着低压压的黑,“我可不觉得他把自己当孩子。”

  诚如他所言。

  霍重楼那满带戾气的眼神,在平常别说一个孩子,便是其他成人也少有能扛得住的。然而此时,承受他目光里全部凶悍的小孩儿却分毫不让,冷冰冰地绷着一张小脸,和他对视。

  秦可无奈,伸手往身旁人的眼前一扣。

  细白的巴掌便遮住了霍重楼的眼。

  “霍重楼,你越来越出息了,现在还和一个孩子置气起来了?”

  “……”

  霍重楼自然也觉得这行为丢脸,微皱着眉拉下女孩儿的手,放在唇边不满地亲了亲。

  “你有三分钟的时间交待问题。”

  秦可脸颊一红,抽回手,“那你在这儿数吧,我带这小孩儿吃饭去了。”

  说着,秦可拉起沉默的小家伙便往外间走。

  几分钟后。

  外间。

  桌上摆着的食物仍旧一动未动,桌后两张像是复制粘贴又缩小稚化后的面孔,并排面无表情地看着秦可。

  只不过,大的那个凶一点儿,小的那个看起来可怜了点儿。

  秦可:“…………”头疼。

  认真想了想,她决定从大概还能讲得通道理的那个“矛盾点”开始解决。

  秦可看向霍重楼。

  “你不觉得他长得和你很像么?”

  “所以你就瞒着我?”

  “……我只是想等霍景言那边确定了他和你的关系之后,再告诉你。”

  “关系?什么关系?”霍重楼轻眯起眼,“你怀疑我?”

  “……我没有。”

  “我对除你以外的任何人没有兴趣也不会有兴趣,更不可能碰她们。”

  “……嗯,但是长得相像的血缘关系,除了父子之外也可能是,别的。”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

  秦可彻底梗住了。

  过了许久,她才无奈地问:“这小家伙可能是你的弟弟,你一点不在意?”

  霍重楼冷淡地扫了一眼旁边的小孩儿,“就算真的是,也是老头子在外面留下的风流债,和我有关系?”

  秦可被噎了一下似的,半天才沮丧地说:“好吧,算我多想了。我不该瞒你,抱歉。”

  霍重楼轻眯起眼,看她,“瞒着我在自己房间里藏人的事情,一句抱歉就想解决?”

  秦可:“……你可以换个不这么容易引起误会的说辞。”

  “有误会么,我不是在说事实?”

  “……他只是个小孩子。”

  “一个要你嫁给他的小孩子?”

  秦可:“…………”

  提起这个,霍重楼眼神愈发冷沉。他瞥了身旁的小孩儿一眼,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问:“前几天晚上,你和他睡在一个房间?”

  “当然不是。”

  秦可毫不犹豫地否定。她很确定如果这个问题解释的晚了,那面前这男人还不知道要怎么发疯。

  “这一个周我都是睡在沙发床上。”

  霍重楼神色稍霁。

  “今晚开始让他去客房。”

  秦可犹豫了下,最后还是决定不在某人醋劲儿上头的时候和他计较。她点了点头,“那你先回吧。等他吃完晚饭,我就送他去客房。”

  不等霍重楼开口,秦可补充:

  “你在旁边,他肯定不会碰这晚餐一下的。”

  “……”

  霍重楼轻眯着眼,目光危险地看了那个始终低垂着头的小孩儿一眼,眼神沉浮了几秒才勉强松了口。

  “好。”

  秦可起身,送霍重楼走到房门外,正扶住门要关上,却见面前那道背影蓦地转了回来。

  “你还有——”

  余下的话声被俯身的男人吻住,吞了下去。

  秦可意外之余,垂在旁边的右手几乎是下意识地抬起来,扶住了面前男人的臂膀。这动作却又引得霍重楼黑眸里暗光一熠,他得寸进尺地上前一步,把人吻得更深。

  女孩儿扶在门上的左手无意识地收紧,指尖在门棱上压得微白。

  房间里,传来一声刀叉和瓷碟相撞的脆响。

  “……!”

  秦可蓦地回神,想起身后房间里还有个七八岁的小孩儿,不由得脸上一烫,伸手把人抵了出去。

  “……霍重楼!”

  她气得恼羞,却又没法,只能压着声音无奈地睖着对方。

  “晚安。”

  男人嘴角一勾,眼底抹过餍足的光。

  房门终于被秦可忍无可忍地关上。

  她靠在房门上自我催眠了几遍“什么都没发生过”,这才转过身,努力看起来神色轻松地开口:

  “好了,讨厌精已经被我赶走了,你现在可以吃晚——”

  “我不是小孩儿。”

  低垂着眼坐在椅子上的男孩儿突然开口,打断了秦可的话。

  肩后的黑发之前被秦可简单地束扎起来,露出来的还带着点婴儿肥的侧脸上,看起来什么情绪都没有。声线也同样死水似的无波无澜。

  “所以,你不要把我当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哄。”

  秦可哭笑不得地走进来。

  “你今年才多大?七岁?八岁?总之肯定不会有十岁吧?刚刚那个大哥哥和我都比你大了十几岁,你对我们来说,确实是个小孩子,这没什么丢人的呀。”

  “——我不想当小孩子!”

  男孩儿那低低哑哑的声音突然爆发。

  秦可被吓了一跳,脚步都惊得停住了。房间里死寂一瞬后,她才反应过来,轻皱起眉。

  “为什么?”

  “……”

  跳到地上的男孩儿仍低着头,垂在身侧的手却已经攥成了拳,许是用的力气太大,连身体都绷不住地轻颤。

  他紧紧地咬着牙,藏在垂下来的头发后的眸子里,情绪带着与外表年龄全然不符的阴沉漆黑。

  “因为没用。”

  他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

  ——

  因为他只是个孩子,所以她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因为他只是个孩子,所以那个男人对她做什么他都没办法阻止。因为他只是个孩子,所以不管他说什么,这个女人也完全不会当真!

  “怎么能说是没用呢?”

  听不懂男孩儿的潜台词,秦可也就没注意到男孩儿此时的眼神情绪,她有点头疼地走过去。

  现在,秦可更确定这小家伙是跟霍重楼有血缘关系的了——他们霍家的这一代,在骨子里大概都一脉相承地藏着随时随地发疯的基因吧。

  不过还好这个年龄小,应该还比较好引导。

  她觉得自己最好把这发疯的幼苗基因掐死在萌芽状态,免得以后这小家伙害人害己。

  这样想着,秦可发挥出自己最大的忍耐力,耐着性子走到小孩儿面前,她支着膝盖俯下身。

  “别太着急了,小孩儿,总有一天你会长大的。”

  男孩儿低着头,喃声问:

  “……那你会等我么?”

  “嗯?”秦可没听清,“你说什么?”

  面前的男孩儿抬起头。

  藏在黑发下的那双眸子终于露出来,里面的某种深得刻骨的情绪,让秦可不由心惊——

  “姐姐,你会等我长大么?他能给你的一切我都能给你、包括我自己。”

  男孩儿上前,俊秀的小脸上一瞬掠过的情绪近乎狰狞——他猛地伸手抓住了面前尚未回神的女孩儿的手腕。

  “别让他亲你、碰你,别跟他在一起……你等等我,我很快就会长大的!”

  秦可着实是被面前的孩子给吓到了——这神态眼神,熟悉得让她心惊。

  她几乎想都没想就退了半步。

  几乎同时,桌上她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秦可被手机铃声叫回了神,连忙过去拿起来,看都没看便接了电话,仓促走进里间。

  她下意识地关上了身后的房门。

  尽管不愿意承认,但秦可自己心里深知,刚刚的自己一定像是落荒而逃——在一个明明只有七八岁的孩子面前。

  可是他那个眼神……

  实在是太像霍峻了啊。

  秦可没敢往下想。

  而耳边的熟悉声音也再一次拉回了她的意识:

  “……秦小姐?”

  秦可头疼地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这才重新把手机放到耳边,她平稳了一下呼吸,“霍管家,不好意思,刚刚没看到……怎么了,这么晚有什么事情吗?”

  “嗯,秦小姐之前不是让我调查那个孩子的身世?”

  秦可眼睛一亮,身体都不自觉地绷直起来。“有什么结果了吗?”

  “算是有,但却也没有。”

  秦可:“……?”

  霍景言在电话对面沉默几秒,才说:“这个孩子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我查不到任何他的来历的可能性——就算是按照秦小姐所说,他是在一周前出现在霍家老宅,但近一个月,霍家所有门道进出的所有监控视频里,都没有这个孩子出现过的痕迹。”

  “……!”

  秦可的呼吸蓦地拧紧。

  “你是说,他是毫无声息地出现在霍家的?”

  “不排除有遗漏的可能。但至少在这一遍排查里,我没有查到他的来历。”

  “…………”

  “我这里会再做一次筛查,不过我听说重楼少爷也知道了他的存在,又鉴于目前这种情况,我会让人去秦小姐那里接走他——在确认他的来历之前,秦小姐还是尽量不要和他接触了。”

  “可——”

  “您和重楼少爷的婚礼就在眼前了,这件事情交给我,您还是专心准备婚礼吧。”

  “好,”秦可靠到房门上,“……我知道。”

  电话挂断。

  秦可的心情一时复杂到难以言喻。

  不一会儿,她就听见身后外间隐约传来佣人进入房间的声音。

  低低的交谈声隐约响起,秦可想听却又不敢听——在没验证自己的想法前,她好像有点不太敢面对那个孩子。而另一方面,又担心是他们弄错了,那这就更让她对那个孩子有负罪感了。

  许久之后,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

  秦可转身拉开了房门。外间已经没有人在了。桌上的菜肴仍旧一点都没动过,外间的门也紧闭着,就好像没人来过一样。

  安静的空气里,女孩儿轻叹了声。

  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婚礼的日子如期而至。

  从那天开始,秦可也确实没有再见到小孩儿在自己面前出现过,直到婚礼这天。

  霍家大少的婚礼,宴请的客人自然不在少数,里面一部分是霍家的世交或者霍重楼的朋友,更多的则是不乏奔着这霍家的名号试图借机攀附的。

  秦可最不喜欢这样的场合,陪着霍重楼给几桌长辈敬过酒,便找了个不胜酒力的借口,偷偷从主楼的正厅溜了出去,避着佣人进了后院。

  主楼通往后院的正门是有门廊的,出来之后便是一段宽阔的鹅卵石小路,路正中大约几十米远,还落着一方小喷泉。

  婚礼隆重,家里的佣人几乎全部被抽调去了前面,这后院的喷泉水池与周围细密的灌木丛间也就格外地安静。隐约还能听到树叶和阴影间藏着的窸窣与虫鸣。

  后院的路灯也是仿照偏古典的欧式风格,灯光带一点淡淡的古铜色,染得喷泉落下的水滴都晶莹里透点淡金。

  秦可情不自禁地走过去。

  离着只剩几米的时候,她的身形蓦地一停。

  喷泉的后面有一条长椅,原本藏在树影里,又在她视线的盲区,所以走过来前,秦可并未注意。

  而直到此时,当椅子的影儿出现在她的视野里,秦可才注意到被自己忽视了的不但有这椅子的存在,更有那上面无声坐着的男孩儿。

  只不过男孩儿的位置并非坐在长椅椅面上。

  ——

  他身体朝向是与长椅相悖向的,险而又险地坐在窄窄的、大约只有两指宽度的靠背上棱。

  而这长椅风格独特,椅背格外地高,再加上后面的喷泉是带了一圈矮护栏的嵌地式,于是男孩儿晃荡着腿,脚下一片空气,再向下就是离地深约有一米半的喷泉池子底部……

  秦可脸色刷地变了。

  这如果真掉进去,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岔子呢!

  “小孩儿,你坐在那里做什么,快下来!”

  “……”

  男孩儿从最开始被秦可发现时便低着头,不知道是在看喷泉池子里的水,还是水里他自己的影儿,也或者两者都不是。听见秦可的声音后,他顿了几秒,才缓缓抬头。

  眸子被古铜色的光抹上一层淡淡的金。

  虫鸣几声里,男孩儿蓦地笑了。

  这还是秦可第一次见这个小男孩儿笑,很漂亮,但莫名让她心里发凉。下一秒她就听见自己的想法被验证——高高的椅背上坐着的男孩儿轻歪了下头。

  “你是要我这样跳下去吗,姐姐?”

  话声一落,他双手撑在身侧,像是随时可能一跃而下。

  秦可瞳孔狠狠一缩:

  “……别!”

  以近乎变|态的身体协调力,男孩儿竟然真的恰在跳下去前的那个节点位置止住了身形。

  他垂眼看着脸色发白的秦可,无声地笑了笑,眼神却是冰凉的。

  “我以为姐姐根本不在乎我是死是活,原来还是会担心么。”

  秦可:“…………”

  她现在只想知道,这么短短的几天时间,霍景言到底是怎样把人“照顾”得,让那么乖巧的一个小孩儿变成了现在这副——

  突然想起他最后被带走之前那晚的表现,秦可心里一虚。

  好像在之前也不是没有征兆。

  “婚礼怎么样呢?”男孩儿虚虚看了一眼前厅的方向,“好像很热闹啊。”

  秦可强作欢笑。

  “别学着用大人的语气说话,这样听起来很奇怪的……”

  “不是我在学,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我除了不记得自己是从哪儿来、不记得过去的事情以外……我什么都懂啊,姐姐。”

  男孩儿的笑容一点点收住,最后变成全然面无表情的模样。

  “就像我知道你们的婚礼,知道今天过去以后你就再也不可能是我的了。”

  和某人简直,越来越像了……

  秦可心里一抖。

  面上她仍努力维系笑颜,“你听话,先从那椅子后面下来,好不好?”

  “好啊。”

  “?”

  这么听话?

  秦可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男孩儿向后一倒。

  下一秒,整个人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

  秦可的脸色瞬间刷白。

  她的惊叫声憋到了喉咙口,却因为过于恐惧而丝毫没能喊出来。

  在原地僵了几秒之后她才猛地回神,慌得脚步近乎踉跄地跑过去,扶住长椅把手拧过身——

  遮得严实的长椅靠背后,安然无恙的男孩儿正坐在椅子上。

  秦可脚一软,差点瘫坐到地上。

  惊魂未定下,她的胸口还在忍不住地起伏,气息也急促:

  “你是不是要……吓死我……啊?”

  秦可话声刚落,她扶在椅面上的手腕就突然被压住了。

  秦可抬起头,“小孩儿,你别再闹了,不然我真的要——”

  “秦可,你是我的。”

  “——!?”

  这个突然响起的再熟悉不过的轻淡声线,让秦可的头发几乎都要炸起来。

  霍、峻!

  秦可睁大了眼睛想去看清面前的人真正的模样,然而事与愿违,所有的光好像都在这一刻被什么东西吸走了,只剩下一片完完全全的黑暗、能吞噬一切的黑暗里。

  这令人恐惧的黑暗里,只有那个熟悉的声音慢慢靠近。

  冰凉的触感吻在她的唇瓣上。

  “谁也不能跟我抢你,即便是过去的我也不行。”

  “…………!”

  秦可来不及说些什么,就感觉原本支撑在自己身下的坚硬的鹅卵石地面突然松软下去,那松软无声无息地上漫,一点点包裹住她的“身体”,最后将她全部的意识,悉数吞进了黑暗里。

  几分钟后。

  出来寻人的佣人瞥见长椅一角委顿的身影,大惊失色,慌忙跑了过去——

  “秦小姐?秦小姐!”

  “……唔。”

  女孩儿慢慢支起身,她茫然地看了一眼长椅,又看了看扶着她的佣人。

  “我怎么……在这里?”

  “不知道啊,您之前说要出来走走,我刚刚没等到,出来找您,就看见您一个人趴在这里睡着了。”

  “哎……?在这儿睡着了吗?”秦可无奈地晃了晃脑袋,“那还真是太困了……一定是婚礼太辛苦的缘故。”

  佣人松了口气,笑:“您没事就好,我送您回去吧。”

  “好。”

  女孩儿站起身,和佣人往前厅走。隐约的声音在窸窣的虫鸣里传回来。

  “不知道怎么了,总感觉……好像忘了点什么。”

  “咦?是很重要的事情吗?”

  “应该不是吧。唔,那就不去想了——对了,霍重楼怎么样了,前面还有客人在灌他酒?”

  “可不是吗,我看重楼少爷都快被灌醉了。”

  “你们也不管管他?”

  “哈哈,秦小姐,除了您,霍家谁敢管重楼少爷呀?他分明就只听您的话了。”

  “…………”

  声音渐渐湮没进这长夜里。

  天光如水,月色静谧。

  【该醒醒了啊,这位美丽的小姐。】

  谁?

  谁在喊她……

  秦可费力地撑起酸涩的眼帘,光线一点点重新盈进视野。

  “头好重……”

  秦可无意识地喃喃了声,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

  她感觉自己好像睡了一觉,做了个梦,而且是很长很长的一个梦。长得恍若隔世,让她完全想不起今夕何夕了。

  “我这是……在哪儿……”

  等理智终于一点点回归,秦可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身周。

  随意支起来的尖顶帐子,矮矮窄窄的小长桌,一颗看起来像地摊货的玻璃球……

  等等。

  玻璃球?

  秦可的某段记忆霍然回归,她瞳孔一缩,有些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对面。

  熟悉的老人家,熟悉的和蔼笑容。

  “这位美丽的小姐,你感觉如何?”

  秦可张了张口,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是你让我……”

  “哎,老头子我可什么都没做。”老人笑着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慢吞吞的,不紧不慢,“我只是给了你们一个舒舒服服地趴着睡上一觉的地方而已。”

  “…………”

  “至于在梦里梦见了什么,解决了什么,那是你们自己的决定,和老头子我是没有关系的。”

  说话间,老人已经站起来了。

  而秦可犹自茫然地望着他,或许因为太过惊讶,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直到她的大脑慢半拍地反应过一个用词。

  “你们”。

  秦可:“…………”

  难道说,“梦”里的那个小孩儿,真的是……

  秦可正准备僵着身体转向旁边,就听见有人衣衫窸窣,从矮桌上由趴睡的姿势慢慢起身。

  秦可僵着笑,“睡得好……吗?”

  “还不错。”

  霍峻缓缓揉着颈,声线淡定平静。

  “……”

  秦可长长地松了口气,笑容都真诚多了。

  “那我们就回——”

  耳边声音蓦地一低,笑意阴沉:

  “姐姐?”

  秦可:“…………”

  秦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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