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_光影与飞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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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岑非上午的时候把昨天欠下的视频会议开了,又忙忙碌碌了好几小时,到午饭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些提不起胃口。

  到了下午,他的四肢肩膀跟着疼了起来,脑袋也有些发昏。

  岑非心道不好,他这是也要发烧了。

  都说乐极容易生悲,岑非猜自己大概就是得意忘了形,亲完这个亲那个,谁又能料到时影发烧不是因为着凉,也不是伤口发了炎,而是从哪里传染了流感呢?

  就是不知道时光是不是也被传染了。

  三四点钟的时候岑非快速结束了手头的工作,强打精神驱车回家。

  果然一进房门就看到兄弟俩挨成一团睡得昏天黑地,一摸脑门倒也不算很烫?

  哦,不是不烫,大概是因为自己已经和他们一样烫了吧。

  岑非只得给小杨打了个电话,让他开车来接。

  挂掉电话后,他脱掉上衣地钻进被窝里,揽着兄弟俩火热的躯体,三个人一起热乎乎地睡了过去。

  高烧中的岑非时而热,时而冷。

  热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仿佛是油锅里的炸麻球,翻来覆去的都是烫,被子“哗啦”一下被掀开的时候,他感觉身上的芝麻喷喷香,大概可以上桌了,也不知道自己被炸得脆不脆口,形状够不够圆,某人爱不爱吃像他这种口味的?

  可岑非突然又觉得冷了,是深入骨髓的冷,耳边有滔滔的江水声和凄厉的风声,他差一点点,只差那么一点点就会连人带车一起翻入雅鲁藏布江中,连尸骨都未必能被拾回。他在半醒半梦中轻轻呼唤着好友魏大城的名字:“大城,我不能死,有人在等我……”

  “是了是了,我们都在等你。岑总,醒醒喂,穿上衣服去医院,我去这身子怎么这么重……”

  岑非听见这熟悉的声音,猛然惊醒过来,面前是小杨的脸。

  “你来了。”岑非撑着身子费力坐起来,接过小杨手上的羊绒毛衣,自己穿上了。

  他扭头看了看身边,时光和时影也一样坐在床上,有气无力地穿着衣服。

  注意到他的目光,时光抬起眼讪讪地笑了笑:“唉,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也发烧了。”

  “都怪我行了吧。”时影低着头一边系着扣子,一边闷闷地说。

  岑非突然轻轻笑了一下,仿佛全身又有了力气,他俯过身,抱着两人的脸,一人亲了一口。

  兄弟俩同时停下了手头穿衣的动作,瞪大眼睛看着他。

  “怎么?反正都病了,不怕交叉传染。”岑非笑说。

  “咳咳!”时影指了指站在一边已然石化的小杨。

  小杨呆滞地转过身,幽灵般悄无生气地飘回了客厅,仿佛他从未在卧室出现过。

  一直到岑非穿戴整齐走到客厅,小杨依然沉浸在巨大的震惊里反应不过来,三观揉碎了再重组,重组又重组,不管重组多少次都失败。

  “我真傻,真的……”杨林嫂眼神放空,絮絮叨叨地念着,“我从一开始就该猜到的,这个弟弟不会是普通的弟弟,这个哥哥当然也不可能是普通的哥哥,我们岑总肯定也不是普通的岑总,这世界上唯一普通的大概只有我吧,哦还有我家单纯可爱的阿悦……啊,太复杂了,有钱人的世界太复杂了,这个完全超出我对于人类社会关系的认知了……”

  “没那么复杂。”岑非笑笑,坦然道,“时影你认识的,他哥哥时光你昨天也见过了。他们都是我的男朋友。”

  “What?!!!”小杨呆滞一秒后惊叫着跌坐到沙发上,脸上的震惊不似伪装,“岑总你……胃口也太大了吧?左拥右抱?大小通吃?齐人之福?娥皇女英?”

  “会的成语挺多。不过事实可能和你想象的有点出入,我们的关系大概是……”岑总伸手在虚空中画了个三角形,“是这种稳定的结构关系。”

  小杨张大了嘴巴,“咔哒”一声,下巴掉了。

  岑非咳嗽了一声,转身进到厨房倒了四杯温水,一字排开放在茶几上,然后在小杨身边坐下了,拿起其中一杯水抿了一口:“恭喜杨先生成为第一个知道我们关系的人,现在我有两个选择给你。第一,明天起请你离开公司另谋高就,我会遵照法律结算给你三个月的补偿薪水,但是你一旦走出岑氏的大门……”

  “你要杀我灭口?”小杨手忙脚乱地扶正下巴,小心翼翼地问。

  “不会,只是让你在S市混不下去而已。”岑非淡淡地说。

  小杨咽了咽口水:“那……那另一个选择呢?”

  “另一个选择是你继续为我工作,即日起升职为特别助理,现有工资翻倍,以及……”岑非把手放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暂时保密,当然,只是暂时。”

  “好的!没问题!我你还信不过吗?我是老刘的徒弟啊!那什么……誓为岑总效犬马之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很好。”岑非点点头,指了指茶几上的水杯,“杨特助,请。”

  “……那个,要喝三杯这么多吗?”

  “……两杯是给我男朋友的。”

  “哦哦哦!好的!”小杨抓起一杯水,一饮而尽。

  这边正说着,房间里的兄弟俩也整装完毕了,他们各自穿了一件岑非的厚大衣走出来,也许因为在病中,兄弟俩削瘦的身躯愈显削瘦,苍白的脸庞愈显苍白。

  岑非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

  “什么表情……你以为我想穿啊?还不是我哥说会冷。”时影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岑非点点头:“你哥是对的。杨特助,麻烦你晚些拿着我的卡,根据他们的身量先买几身好看又保暖的衣服,你的品位我信得过。还有,麻烦跟家政阿姨说一下,明天开始一直到我病好前,每晚都需要她来家里开伙,请准备一些有营养又好消化的食物。”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杨特助拍了拍胸脯,殷勤地捧着两杯温水颠颠地递到兄弟俩面前,“老板娘,请喝水!”

  时光:“……什么?”

  时影:“……杨助理,你脑子瓦特啦?”

  岑非:“……叫名字就好,不要搞虚头巴脑那一套。”

  三人这一病,直接病到了快过年。

  岑非罕见地突然不工作狂了。以前他没事找事想要用工作麻痹自己,总觉得事情千头万绪,怎么都做不完。可现在跳出来看,却发现公司早已像个庞大的机器一样自动运转着,离开他这个掌舵人十天半月的也没什么大不了。

  岑非的心久违地稳稳地落下了,也不知是不是感冒药的作用,他每一晚都睡得非常踏实,也没再做过任何奇怪的焦虑的梦。

  每当早上睁眼的时候,岑非看到兄弟俩安稳地睡在身边,即使鼻孔依然阻塞着,都依然仿佛能闻到空气里令人心安的芬芳。

  至于时光,本打算年后调去G市,手头工作早交代得差不多,这边暂时没什么要忙,请假在家也无妨。只是现在他突然说不想去G市了,被公司领导好一通埋怨,说他不识大体,破坏了公司的战略计划。

  时光只得不停地道歉。

  “辞职吧,我给你开一家设计公司。”岑非在一旁怂恿。

  “哎,不要,不行……我经验还不够,再做几年看看。”时光说。

  岑非想了想,觉得也行,但设计公司还是可以早些开起来的,趁早做大做强,等什么时候时光翅膀硬了,也好风风光光把人挖过来,肥水不流外人田。

  时影这边既然没法参加期末考试了,索性申请了下学期补考,这段时间就安心在家养病。

  他现在是重感冒加右手和全身都有伤痛,确实是什么也做不了,只得每天大字状躺平,歪着头溜溜地盯着岑非和时光,一旦看见他们有任何亲昵接触就大声咳嗽,意思大概是:“当我死了吗?”

  两位哥哥只好“公平公正”地给予他同样的关爱,不管是爱抚还是亲吻,一个都不落。

  当然,三人没能有更进一步的举动,毕竟全都病着。

  到了小年夜那天早晨,岑非一大早被一通电话振醒,他稀里糊涂地接起来,听到电话那头魏大城激动的声音:“生了生了!我老婆生了!是个女娃娃,公斤,母女平安!”

  “嗬!有九斤重?”岑非一下就清醒了,高兴地坐起来,一看兄弟俩不在房里,就下了床赤脚走出了卧室,“令千金真够慢性子的啊,拖拖拉拉多等了一个月才出来。怎么样?小雅辛苦了吧?身体恢复得还好吗?”

  “嗯啊,太不容易了,生了一天才生下来,好在人没事。”魏大城叹息道。

  “那你可得好好帮她补补。这样吧,我下午……不行,我还感冒着,别传染给你们了,晚些还是让小杨带点礼物过去看看你们吧,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

  “哎呀不用那么客气,我和你谁跟谁啊,啊哈哈哈!”魏大城爽朗地笑着,挂了电话。

  岑非嘴角噙笑,步履轻盈地走到餐厅,只见时光和时影正面对面坐着在吃早餐,冬日吝啬的阳关难得大方地肆意洒落在他们的身上、脸上与眼中,反射出微暖的光,照得整个屋子都亮堂堂、喜洋洋的。

  岑非突然觉得自己刚才说的是胡话——还有谁病着?没人生病!所有人的状态都好得不得了,好得不能再好。

  “起来了?你傻乐什么呢?”时影翘着脚,啃了一口手里的鸡蛋煎饼,歪过脸看他。

  “你小雅姐生了,喜得千金。”岑非笑道。

  时影“哦”了一声,弯了弯眼睛:“恭喜恭喜啊!”

  “小雅姐是谁啊?”时光站起身来,“岑非你来坐,我给你盛碗粥。”

  “哎,稍等。”岑非伸手抓住了时光的腕子,一下举过头顶,好像拳击擂台上裁判宣布胜方一样,夸张地大声道,“宝贝们,我觉得我已经大好了!你们呢?”

  时光“噗”地笑出了声:“嗯,我也大好了。”

  “哈哈,傻不傻?早好了行吧?就您老人家还缠绵病榻,一天天的赖在床上不肯动。”时影也笑。

  “很好,那新婚和新年旅行就该排上日程了。择日不如撞日,我看就今天吧。”岑非像魏大城一般地爽朗大笑起来,“找出你们的护照和泳裤,马尔代夫走起!”

  时影一愣,看向岑非身边的时光:“哥,你有泳裤吗?”

  “不是,我不记得了……我们有护照吗?放哪里了?”时光茫然地挠挠头。

  “对哦!”时影一拍大腿,“我们还没办护照!”

  “……”岑非沉默一秒,再次振奋地举高了时光的手,“那就带上你们的身份证,海南三亚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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