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暂时恢复_前男友他粘人又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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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暂时恢复

  谢玉书从梦中猛地惊醒,双目圆睁,眼里一片清明。

  有如劫后余生。

  这段时间的记忆如潮般争先恐后地涌起,谢玉书蹙眉,痛苦地翻了个身。

  不仅是信息量冗杂而几近爆炸的大脑,保持趴着的姿势睡了一夜,脖子的酸胀感也简直无法形容。

  身侧,突然一双大手伸出,帮他柔缓地揉起了脖子,谢玉书愣怔着抬头向上看——

  是原啸川。

  他的面部肌肉显得有些冷僵,那模样乍然是一夜未眠。

  谢玉书不动声色,索检起刚接收的新鲜记忆。其中最难以启齿的一段,莫过于刚被前夫打了屁股。

  比起自己对着前夫撒娇,还要羞耻一万倍。

  “还早,再睡一会儿,八点叫你起床。”

  原啸川全神贯注帮他揉起发酸的脖颈,房里依旧亮着一盏暗黄的床头灯,二少没有注意到眼前小前妻一反常态的清敛神色。

  “待会儿带你去看医生,我们小书要快点好起来。”头天夜里把谢玉书欺负得狠,胡思乱想一晚上,知错的原二少自是什么都哄着他。

  见谢玉书紧盯着自己却不说话,他笑笑:“怎么不理我,睡糊涂了?谢猪猪?”

  这是谢玉书第一次直面来自原啸川调侃和戏耍。

  从前原啸川也爱逗他,但他知道谢玉书不吃这一套,甚至会觉得厌烦,所以言语全然不似这般放肆。

  起码,不可能叫他“谢猪猪”。

  谢玉书被他喊得有些臊,过了好几秒,他清了清嗓子,道:“以前那样有什么好的,你不就喜欢会撒娇的吗……像我现在这样。”

  其实,他是想直接说自己已经恢复记忆了的。

  但话到嘴边,竟然开不了口。

  脑子疼个不停,让谢玉书产生了一种,他并不能恢复多久的感觉。好像再一睁眼,他就又会变成那个大相径庭的谢玉书。

  活泼、开朗、爱粘人,也是原啸川最喜欢的样子。

  算了,谢玉书想,我现在只是一个以前夫为天、爱撒泼打滚、做派娇蛮的小混球。

  天知道,他以前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作精。

  可是现在,被不知情的前夫调戏之后,谢玉书静如死水的二十六年人生里,竟然破天荒地生出了促狭使坏的意思。

  “谢书书,你这个思想不对啊,”原啸川义正严辞,“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谢玉书啊。”

  “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会撒娇,是因为你是谢玉书。”谢玉书古井无波直视着他的眼睛,心里却微微发酸,感到几分震颤。

  “骗子。”良久,他才撇开视线回道。

  “怎么能是骗子呢?”原啸川不服气,撑起上半身,在一旁居高临下看着他,“谢书书,问你个事。”

  “你跟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觉得我和其他人不一样吗?”

  他用了“也”,所以谢玉书知道,他说的“不一样”就是“一见钟情”的含蓄说法。

  谢玉书大概记得起来他为什么要问这件事。

  心里叹了一口气,他默想,为什么要刨根问底呢?

  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反而越残酷啊。

  “嗯。”他轻点头。

  算了,他也只是为了感谢这段时间原啸川照顾自己的情谊。

  反正他现在不会跟原啸川谈及这方面的往事,如果原啸川硬要追问的话……

  谢玉书垂着眼睛:“我忘了。”

  刚让妻子“详细说说”的原啸川骤然减淡了几分清亮眸光。

  他无奈叹气,真是好完美的借口啊。

  “没关系,”二少重新枕回去,“可能你现在记不清了,那我重新告诉你。”

  “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心里就一个念头——就是他了。”

  “一见钟情,谢书书,浪不浪漫?”原啸川洋洋得意。

  “不浪漫。”谢玉书冷声。

  “啊?”原啸川直觉他听到这话后非但没有高兴,反而还似乎……生气了起来。

  不对,原二少心中突然拉起警铃——

  眼前的谢玉书不像现在的糯米团小前妻,反而像,从前高岭之花的冷冰冰妻子!

  密麻电流由上到下窜遍了全身,原啸川愣住,霎那间恐惧大于惊喜——

  天呐,谢玉书要是知道自己耍流氓把他打了……

  二少倒吸了一口冷气,可惜这个念头还没发芽成型,谢玉书的一句恹恹的“傻子”就打破了他的所有猜想。

  还好还好,从前的谢玉书绝对不可能这样说话。

  原啸川安下心来,料想谢玉书这确实是睡懵了。

  劫后余生的同时,二少心里竟然弥漫起迟来的淡淡遗憾。

  好想谢玉书。

  他拿过手机看了两眼,发现时间已经悄然来到了五点半。

  八点起床,上午带谢玉书去江医生那儿检查,下午又得回公司。原啸川打了个哈欠,终于感受到了熬夜带来的,后知后觉的疲倦。

  “玉书,我必须睡了,否则待会儿提不起精神,”他放下手机,对谢玉书说了迟到很久的晚安,“你也睡个回笼觉吧,待会儿我叫你。”

  最后补了句:“还是互相叫吧。”

  二少兀自闭眼,谢玉书没什么表情地盯着他大咧咧暴露在被子外的胸部肌肉,不是太夸张,但线条流畅,结实有力,随着原啸川的呼吸有幅度的起伏。

  看得出原二少确实没少在健身房耗时间。

  “为什么不叫我老婆?”谢玉书垂眸,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啊?”原啸川睁开眼。

  这不是都离婚了吗?再说,以前你也不喜欢听我叫啊。

  原啸川从没想过自己会陷入这样一个问题的抉择:离婚后,还能接着叫老婆吗?

  也对,谢玉书就天天“老公老公”的叫。

  嘶,可是他不知道我们已经离婚了啊,我怎么能乘人之危,占他便宜呢?

  ……

  挣扎仅仅持续了几秒,原啸川想,什么狗屁爱是隐忍……

  他就是喜欢谢玉书喜欢得不得了!

  他就是想让谢玉书给他当一辈子老婆!

  叫吧叫吧,能把假的叫成真的最好,今天这便宜,他原二少还真就不占白不占了!

  沉默了一阵,原啸川深呼一口气,试探道:“老婆?”

  “嗯。”谢玉书轻声应着。

  虽然他的语气只是很平常,但毕竟是第一次被谢玉书这样主动肯定,原啸川连瞌睡都没了一大半。

  喉头滚了滚,二少感慨不已。

  说句自私的话,他真的很喜欢失忆后表达欲强烈的谢玉书。

  他的小妻子就是把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才滋生出了两人的许多臆想和误会。如果谢玉书愿意给他机会,他只会加倍地尊重他、爱护他、亲近他。

  谢玉书接着说:“原啸川,以后少熬夜。”

  “你是在关心我吗?”二少眯起眼睛回他。

  “没有,”谢玉书的视线从健壮的胸肌上移到二少略带得意气的俊脸,“我看新闻说,熬夜太多会导致蝌蚪异变,还可能会降低那方面的能力。”

  他波澜不惊继续道:“所以,你要是再熬夜,我以后不会再接纳你的哪怕一颗小蝌蚪。”

  谢玉书的声音还带着些久睡后的乏力,柔缓轻平。

  但他越是淡然地讲出那些话,就越有不屑的意味。

  原啸川登时就按捺不住了,嘀咕着“一发就是好几亿”,他怒道:“不是说好不许讲这些不健康的东西吗!”

  “再说,我能力怎么就不好了!”

  二少越想越气,直接起身气鼓鼓地抱住裹着被子的谢玉书,邪恶地伸出了两条结实有力的手臂。

  看来哪怕失忆了,身体的反应还是没变——

  谢玉书怕痒!

  “混蛋。”那两只大手不停作怪,谢玉书被他摁在被子里又推又笑,眼角渗出了生理性泪水,脸颊也染上了晚霞般绯红,“我不说了,你行,我知道你行,真的!”

  原啸川停下动作,将信将疑:“你怎么知道的?”

  仿佛谢玉书的回答一旦不合他心意,他就会再次出手,把小前妻折腾得死去活来。

  “我猜的,”谢玉书在被子里调整了一下姿势,尽量不让臀部接触到床单,思索了一番,他说:“不是说,鼻子大的男人都很行吗?”

  虽然回答得一本正经,但可能是被挠软了的缘故,谢玉书的声音中不免带着几分愉悦笑意。

  这种偶然的促狭心理骤然激发了几分谢玉书性格里不曾有过的狡猾,没关系,谢玉书想,原啸川不会觉得奇怪的。

  他只会觉得,我还是那个傻透了的娇滴滴。

  原啸川摸了摸鼻头,说着“这次先放过你”,悻悻躺了回去。

  “原啸川,”正欲入眠之际,谢玉书的声音再次传来,“我突然记起来,我之前在家里的床头柜放了什么东西。”

  “我怕之后又忘了,你帮我找出来好吗?”

  “请你一定要记住。”他显然已经恢复了理智,自持谦重,这是他今晚说的最有“谢玉书”味道的话。

  “好。”原啸川拖着极具温柔意味的长调子一一答应。

  欲言又止,其实谢玉书还想说,他刚才提x功能的事只是为了劝二少少熬夜。

  但他就是那样的人,掏心窝的话要绕十个弯才讲的出口,不愿意明了地坦陈自己的心意。

  久而久之,就成了他说话的一个大毛病,常常让人误解了他的意思,闹出乌龙。

  算了,谢玉书看着前夫泊尔的睡颜,还是说不出口。

  几许台灯光透到原啸川脸上,男人俊朗的脸被微微照亮,有些削瘦,硬挺的五官就被凸显得格外立体。

  谢玉书总是说“算了”,逃避了很多麻烦,也留下了许多遗憾。

  六点,天色略微有些灰蒙蒙,不那么死气沉沉,染了些不纯粹的白。

  谢玉书的意识开始模糊,他嗫嚅着嘴唇,想说些什么,但抵抗不住身体的巨大阻力,最后只能一哂,喃喃:“打我的账,我记下了,以后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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