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摆事实讲道理
第141章摆事实讲道理
“培东，你别误会，我跟卫军也是刚到你门口，这不正打算敲门，你就出来了。”
李启明连忙解释，作为村支书，他可不想传出去偷听别人墙根的坏名声，况且这本来也是一场误会。
“找我爹？
马培东神色缓和了些，皱眉问道。
看到李启明点头，他无奈叹气，“因为大棚的事儿吧？没用！现在家里就我一个人愿意跟卫军搞大棚，可伱们刚才也听到了，我说了不算啊。”
姚卫军同样微微皱起了眉头，沉声道：“培东，你跟我说实话，你媳妇到底什么原因不愿意种大棚？”
“我也不知道啊，反正就是坚决不同意，问就说种大棚不划算，没有种庄稼来的实在，哎！”
马培东急的直撮牙花子，如实说道。
“培东，你得跟你媳妇解释清楚，这怀孕了明年生完孩子，你们家四个劳力，至少得有一个人在家负责照顾，种庄稼尤其秋收那可是力气活儿，少一个劳力影响很大的，这样的日子至少得熬好几年，才能慢慢好转。”
姚卫军耐心说明情况，继续道：“如果是同意把地拿出来种大棚的话，那就完全不一样了，首先活没那么累，一家只需出一到两个劳力就成，差不多能始终有两个大人在家照顾孩子。
另外种植香菇比种庄稼收入更高，这是一举多得的好事情，你如果跟家里人说不通，那我跟明伯可以再去试试。”
“……”马培东很是认同姚卫军的话，但却苦着脸说道：“卫军，我知道种大棚是件好事儿，之前全都跟我媳妇好言好语的解释过了，可关键人家不听啊！
我也不怕支书跟卫军你们笑话，这娘们现在是油盐不进，就是不同意种大棚，仗着现在怀孕了，一急眼就闹着要回刘家湾，我能怎么办？”
“刘家湾？”姚卫军闻言心里一动，皱眉问道：“你媳妇娘家是刘家湾的？跟他们村支书刘召金是本家么？”
“嗯，还没出五服，我媳妇管刘召金叫叔。”马培东点头解释道。
姚卫军不由多了些联想，隐隐明白了为什么马培东媳妇坚决不种大棚的原因所在，想必是跟刘家湾的支书刘召金有关系！
“明伯，跟你说件事儿……”姚卫军把李启明拉到一边，详细说了下刘召金带着刘老三老婆孩子去自己家的事情经过。
“嘿！照这么看来，这背后使绊子的，就是那刘召金了！”
李启明是个明白人，在听完姚卫军的话之后，很快就有了判断。
“明伯，你先甭着急，待会进了院，咱们这样……”
姚卫军低声交待了几句，两人合计过后，再转过身才发现，马培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显然是在家待着来气，索性去外面溜达了。
李启明来到院门口，抬手敲门。
“谁！”
马广超的声音传了出来，接着把院门打开一条缝，没好气的朝李启明说道：“支书，您就放过我吧，大棚的事儿咱不谈了成么？你们一趟趟的上门，都把我家搅和成啥样了，我儿媳妇还怀着孕呢！”
“广超，你一把年纪的人了，至于让个小辈管着么！开门，这次不是我找你，是卫军要跟你聊聊！”
李启明皱眉说道，语气带着强势意味。
“嗐，谁来也没用，我知道卫军现在混好了，可这跟我们家没关系，我看也甭聊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比啥都强！”
马广超依旧堵在院门缝口，没有要开门的意思。
“嘿我说马广超，我作为村支书带着卫军来找你，连门都不给开了？！”李启明瞪眼呵斥，“少给我来这套，要是真耽误了大棚的种植进度，下回来找你的可就不是我俩了，到时候自有公社领导亲自找你谈话！”
“爹，让他们进来好了，咱家一没偷二没抢，老实本分的包地种地，就是真的公社领导来了，也得讲理不是！”
这时院子里响起了一道声音，听那动静就能猜出是马广超的儿媳妇。
‘吱呀’一声，马广超黑着脸推开了院门，不耐烦的道：“那谈谈吧，反正随便你们怎么说，地我肯定是要种庄稼的，其他的没兴趣！”
姚卫军和李启明对视一眼，迈步走进了院子。
“卫军，广超他老两口住偏房，咱们去屋里坐着聊。”
李启明来过好几次马广超家了，因此对于这家人各自的住处很了解，示意姚卫军跟他径直朝西偏房走去。
姚卫军打量了下整个院子，三间土坯房，东西各有两间偏房，其中东偏房是饭棚跟粮囤，西偏房挂着布帘子，马广超老两口就住这里。
从这方面，他更加证实了这个家里，都是马广超的儿媳妇说了算，并且也不孝顺，这大冬天的，明明还空着一间正屋，却把老两口赶到了偏房居住。
“支书来了啊，吆，卫军，快，进屋坐。”马广超的老伴儿迎到了屋门口，脸上带着笑热情打招呼。
进屋落座后，姚卫军并没有看到马广超的儿媳妇，显然是在正屋待着呢。
“卫军啊，叔知道你也是来劝我种大棚的，可这事儿吧，也别怪叔不给你面子，主要是我们家没这兴趣，还是觉得种庄稼比较合算，所以有些话你也不用说了，就当来叔家串个门，咱闲拉呱儿聊会好了。”
马广超示意老伴儿沏茶，用手抹了把脸后，坦然表态道。
“广超叔，你可能有点误会，种不种大棚都是你的自由，我觉得没必要为了这事三番四次的说个没完，你嫌烦，我跟明伯也没这功夫，对吧？”
姚卫军神色平静，递了根烟卷过去。
“……这话在理，是这么回事。”马广超原本以为姚卫军会跟李启明之前那样，坐下后就劝他改变主意，可没想到却听到了这番话，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便附和着点头干笑起来。
“那卫军你今天来是……”马广超的老伴儿下意识问道，满脸不解神色。
“哦，没别的事儿，我就来跟广超叔最后确认一下，村里联合盖大棚的事儿，你们家不参与是吧？没关系，怎么想的怎么说，没人逼你们。”
姚卫军点着烟，平静说道。
“……”他越是说的这么随意，马广超反而没有立马接话茬，而是沉吟了会儿，像是下定决心般重重点头。
只不过还没等他开口表态，姚卫军便再次平静说道：
“行，广超叔你们家的决定我了解清楚了，这样吧，待会儿你写个证明，上面写清楚两件事儿，然后签个字，以后保证村里不会来麻烦你了。
首先一点，保证以后永不参与村里大棚的联合种植，哪怕是看到别的户家一年挣个千把块钱，也不能反悔，更不能眼红。”
“……”
姚卫军的话说完，马广超顿时怔住了，他琢磨了会儿，忍不住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不就是种个大棚嘛，怎么可能一年挣上千把块，哪有那么好的事儿，我才不眼红呢。”
“广超叔你还真提醒我了，的确不是千把块……”姚卫军说到这里故意朝李启明问道：“对了明伯，那两份预售协议你拿来了么？麻烦你帮我看看，都忘记上面的具体金额了，我跟广超叔说千把块应该不准确的吧？”
“你等我瞧瞧。”李启明立马从黑皮包里取出了两份预售协议，一边看一边念出了声，“咱村的香菇还没开始种呢，已经有人愿意花钱买了，唔……这份上面写的金额是十万块，我再看看另一份，嘿，好家伙，这个十三万块，加起来都有二十三万了！”
“那明伯现在咱村应该差不多有百多户人家报名参与了吧？这么算的话，那划到每个户家也没多少钱嘛，顶多也就几百块钱？”
姚卫军跟李启明一唱一和，俱带着讨论研究的神色，无视了旁边的马广超两口子。
“几百块还少啊？卫军你忘了最主要的一件事儿，这都是预先售卖出去的，等咱们的香菇大批量下来，那产量可海了去了，这才哪到哪儿啊！”
李启明认真解释道：“按照村里的估算，就是投入最少的户家，一年也不止才挣千把块钱，我估摸着用不了几年，咱们村的万元户啊，那就跟韭菜似的，一茬接一茬，哈哈……”
随着他的大笑声，马广超老两口的脸色明显有了变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全都沉默下来。
“广超叔，咱不耽误时间，还有一点你只要写清楚了，那我跟明伯就马上走，保证以后不会再来找你。”
姚卫军装作没看见老两口的表情，认真看着马广超继续说道：
“另外一点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儿，等接下来你家的地块周围盖起大棚后，那牵扯到引水渠给地里浇水，庄稼生长所需的光线受到影响，以及进出地里拉玉米，收小麦这些活儿，广超叔你要写明，自愿无视这些因素，同时也不会去村部喊冤抱屈。”
“那怎么可能！”马广超一听这个顿时急了，‘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大声说道：“你们搁我地边上都盖起大棚了，我还怎么种地？到时候粮食减产谁给我补齐？这个肯定不能写上去！”
“你写与不写都丝毫影响不到大棚的搭建！以后你的庄稼减产，去地里干活不方便，那也是你自己造成的！与任何人无关！”
姚卫军的语气抬高了些，冷冷喝道。
见马广超要发作，他随即再次淡然笑笑，接着道：
“广超叔别嫌我说话难听，现在咱村盖大棚的事情，已经不是我在负责了，而是咱们村在县领导的指令下，集体要做的事儿，你如果非得跟领导政策对着干，那自然会有人来处理你，到时候会是什么后果，那我就不知道了。”
“这不可能！”马广超其实已经有些心虚了，但依旧在给自己打气。
“哎呀，广超你说你脑子怎么就这么糊涂呢！自己家里的事情摆不平，就来影响集体的工作，你可真行！”
李启明说着，从皮包里取出了联合生产盖章文件，“看到没，上面下发的文件就搁这儿呢，你也认识几个字，不会看不懂吧？”
“老头子！”马广超的老伴儿此刻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叫了下马广超，语气带着提醒意味。
“……”马广超不说话了，当看完文件上的内容后，默默取出旱烟袋点着，抽了起来。
“多少回开会就跟你们说过，有困难找村部，哪怕是你家里的事情，也可以来找我商量商量嘛！”
李启明在看到姚卫军的眼神示意后，朗声开口，“广超，跟我说说，你们家到底是谁反对盖大棚？”
“我！怎么着，有问题吗？！”
这时，屋门外面一道声音响起，马广超的儿媳妇推开门，掀起门帘几步走了进来，满脸不服不忿的打量起了姚卫军跟李启明两人。
“那你就说说！”李启明黑下了脸，沉声道。
马广超的儿媳妇丝毫不怵，故意挺着肚子道：“说什么说，我就是觉得种那玩意不挣钱，既然是自愿参与，那我不参与难道还需要理由么？”
“广超！现在你不当家了是吧？！这家里到底听谁的？！”
李启明见这娘们耍无赖，索性转头朝马广超喝问道。
“支书，你小点声，别吓着我孙子！”马广超连忙摆手提醒，干咳了下后，继续道：“那什么，我们全家在合计合计，过几天给你准信，成么？”
显然刚才姚卫军的话，让他已经有些意动了，但碍于儿媳妇还在坚持，便打算先缓一缓，把姚卫军两人应付走再说。
“爹！你说什么呢！这事还用合计么？咱不是都说好了不同意盖大棚？唉吆，我真是气的快不行了，这点小事怎么还没完没了呢！”
儿媳妇说着，做出了气愤难耐的状态，不断用手摩挲着肚子前的衣服，眉头紧皱。
“谁说没完没了？不同意很简单啊，那什么，广超，你们老两口把刚才卫军说的那些话给你儿媳妇说一遍，让她签字确认，这事儿就算是结束了！”
李启明严肃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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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东，你别误会，我跟卫军也是刚到你门口，这不正打算敲门，你就出来了。”
李启明连忙解释，作为村支书，他可不想传出去偷听别人墙根的坏名声，况且这本来也是一场误会。
“找我爹？
马培东神色缓和了些，皱眉问道。
看到李启明点头，他无奈叹气，“因为大棚的事儿吧？没用！现在家里就我一个人愿意跟卫军搞大棚，可伱们刚才也听到了，我说了不算啊。”
姚卫军同样微微皱起了眉头，沉声道：“培东，你跟我说实话，你媳妇到底什么原因不愿意种大棚？”
“我也不知道啊，反正就是坚决不同意，问就说种大棚不划算，没有种庄稼来的实在，哎！”
马培东急的直撮牙花子，如实说道。
“培东，你得跟你媳妇解释清楚，这怀孕了明年生完孩子，你们家四个劳力，至少得有一个人在家负责照顾，种庄稼尤其秋收那可是力气活儿，少一个劳力影响很大的，这样的日子至少得熬好几年，才能慢慢好转。”
姚卫军耐心说明情况，继续道：“如果是同意把地拿出来种大棚的话，那就完全不一样了，首先活没那么累，一家只需出一到两个劳力就成，差不多能始终有两个大人在家照顾孩子。
另外种植香菇比种庄稼收入更高，这是一举多得的好事情，你如果跟家里人说不通，那我跟明伯可以再去试试。”
“……”马培东很是认同姚卫军的话，但却苦着脸说道：“卫军，我知道种大棚是件好事儿，之前全都跟我媳妇好言好语的解释过了，可关键人家不听啊！
我也不怕支书跟卫军你们笑话，这娘们现在是油盐不进，就是不同意种大棚，仗着现在怀孕了，一急眼就闹着要回刘家湾，我能怎么办？”
“刘家湾？”姚卫军闻言心里一动，皱眉问道：“你媳妇娘家是刘家湾的？跟他们村支书刘召金是本家么？”
“嗯，还没出五服，我媳妇管刘召金叫叔。”马培东点头解释道。
姚卫军不由多了些联想，隐隐明白了为什么马培东媳妇坚决不种大棚的原因所在，想必是跟刘家湾的支书刘召金有关系！
“明伯，跟你说件事儿……”姚卫军把李启明拉到一边，详细说了下刘召金带着刘老三老婆孩子去自己家的事情经过。
“嘿！照这么看来，这背后使绊子的，就是那刘召金了！”
李启明是个明白人，在听完姚卫军的话之后，很快就有了判断。
“明伯，你先甭着急，待会进了院，咱们这样……”
姚卫军低声交待了几句，两人合计过后，再转过身才发现，马培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显然是在家待着来气，索性去外面溜达了。
李启明来到院门口，抬手敲门。
“谁！”
马广超的声音传了出来，接着把院门打开一条缝，没好气的朝李启明说道：“支书，您就放过我吧，大棚的事儿咱不谈了成么？你们一趟趟的上门，都把我家搅和成啥样了，我儿媳妇还怀着孕呢！”
“广超，你一把年纪的人了，至于让个小辈管着么！开门，这次不是我找你，是卫军要跟你聊聊！”
李启明皱眉说道，语气带着强势意味。
“嗐，谁来也没用，我知道卫军现在混好了，可这跟我们家没关系，我看也甭聊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比啥都强！”
马广超依旧堵在院门缝口，没有要开门的意思。
“嘿我说马广超，我作为村支书带着卫军来找你，连门都不给开了？！”李启明瞪眼呵斥，“少给我来这套，要是真耽误了大棚的种植进度，下回来找你的可就不是我俩了，到时候自有公社领导亲自找你谈话！”
“爹，让他们进来好了，咱家一没偷二没抢，老实本分的包地种地，就是真的公社领导来了，也得讲理不是！”
这时院子里响起了一道声音，听那动静就能猜出是马广超的儿媳妇。
‘吱呀’一声，马广超黑着脸推开了院门，不耐烦的道：“那谈谈吧，反正随便你们怎么说，地我肯定是要种庄稼的，其他的没兴趣！”
姚卫军和李启明对视一眼，迈步走进了院子。
“卫军，广超他老两口住偏房，咱们去屋里坐着聊。”
李启明来过好几次马广超家了，因此对于这家人各自的住处很了解，示意姚卫军跟他径直朝西偏房走去。
姚卫军打量了下整个院子，三间土坯房，东西各有两间偏房，其中东偏房是饭棚跟粮囤，西偏房挂着布帘子，马广超老两口就住这里。
从这方面，他更加证实了这个家里，都是马广超的儿媳妇说了算，并且也不孝顺，这大冬天的，明明还空着一间正屋，却把老两口赶到了偏房居住。
“支书来了啊，吆，卫军，快，进屋坐。”马广超的老伴儿迎到了屋门口，脸上带着笑热情打招呼。
进屋落座后，姚卫军并没有看到马广超的儿媳妇，显然是在正屋待着呢。
“卫军啊，叔知道你也是来劝我种大棚的，可这事儿吧，也别怪叔不给你面子，主要是我们家没这兴趣，还是觉得种庄稼比较合算，所以有些话你也不用说了，就当来叔家串个门，咱闲拉呱儿聊会好了。”
马广超示意老伴儿沏茶，用手抹了把脸后，坦然表态道。
“广超叔，你可能有点误会，种不种大棚都是你的自由，我觉得没必要为了这事三番四次的说个没完，你嫌烦，我跟明伯也没这功夫，对吧？”
姚卫军神色平静，递了根烟卷过去。
“……这话在理，是这么回事。”马广超原本以为姚卫军会跟李启明之前那样，坐下后就劝他改变主意，可没想到却听到了这番话，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便附和着点头干笑起来。
“那卫军你今天来是……”马广超的老伴儿下意识问道，满脸不解神色。
“哦，没别的事儿，我就来跟广超叔最后确认一下，村里联合盖大棚的事儿，你们家不参与是吧？没关系，怎么想的怎么说，没人逼你们。”
姚卫军点着烟，平静说道。
“……”他越是说的这么随意，马广超反而没有立马接话茬，而是沉吟了会儿，像是下定决心般重重点头。
只不过还没等他开口表态，姚卫军便再次平静说道：
“行，广超叔你们家的决定我了解清楚了，这样吧，待会儿你写个证明，上面写清楚两件事儿，然后签个字，以后保证村里不会来麻烦你了。
首先一点，保证以后永不参与村里大棚的联合种植，哪怕是看到别的户家一年挣个千把块钱，也不能反悔，更不能眼红。”
“……”
姚卫军的话说完，马广超顿时怔住了，他琢磨了会儿，忍不住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不就是种个大棚嘛，怎么可能一年挣上千把块，哪有那么好的事儿，我才不眼红呢。”
“广超叔你还真提醒我了，的确不是千把块……”姚卫军说到这里故意朝李启明问道：“对了明伯，那两份预售协议你拿来了么？麻烦你帮我看看，都忘记上面的具体金额了，我跟广超叔说千把块应该不准确的吧？”
“你等我瞧瞧。”李启明立马从黑皮包里取出了两份预售协议，一边看一边念出了声，“咱村的香菇还没开始种呢，已经有人愿意花钱买了，唔……这份上面写的金额是十万块，我再看看另一份，嘿，好家伙，这个十三万块，加起来都有二十三万了！”
“那明伯现在咱村应该差不多有百多户人家报名参与了吧？这么算的话，那划到每个户家也没多少钱嘛，顶多也就几百块钱？”
姚卫军跟李启明一唱一和，俱带着讨论研究的神色，无视了旁边的马广超两口子。
“几百块还少啊？卫军你忘了最主要的一件事儿，这都是预先售卖出去的，等咱们的香菇大批量下来，那产量可海了去了，这才哪到哪儿啊！”
李启明认真解释道：“按照村里的估算，就是投入最少的户家，一年也不止才挣千把块钱，我估摸着用不了几年，咱们村的万元户啊，那就跟韭菜似的，一茬接一茬，哈哈……”
随着他的大笑声，马广超老两口的脸色明显有了变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全都沉默下来。
“广超叔，咱不耽误时间，还有一点你只要写清楚了，那我跟明伯就马上走，保证以后不会再来找你。”
姚卫军装作没看见老两口的表情，认真看着马广超继续说道：
“另外一点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儿，等接下来你家的地块周围盖起大棚后，那牵扯到引水渠给地里浇水，庄稼生长所需的光线受到影响，以及进出地里拉玉米，收小麦这些活儿，广超叔你要写明，自愿无视这些因素，同时也不会去村部喊冤抱屈。”
“那怎么可能！”马广超一听这个顿时急了，‘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大声说道：“你们搁我地边上都盖起大棚了，我还怎么种地？到时候粮食减产谁给我补齐？这个肯定不能写上去！”
“你写与不写都丝毫影响不到大棚的搭建！以后你的庄稼减产，去地里干活不方便，那也是你自己造成的！与任何人无关！”
姚卫军的语气抬高了些，冷冷喝道。
见马广超要发作，他随即再次淡然笑笑，接着道：
“广超叔别嫌我说话难听，现在咱村盖大棚的事情，已经不是我在负责了，而是咱们村在县领导的指令下，集体要做的事儿，你如果非得跟领导政策对着干，那自然会有人来处理你，到时候会是什么后果，那我就不知道了。”
“这不可能！”马广超其实已经有些心虚了，但依旧在给自己打气。
“哎呀，广超你说你脑子怎么就这么糊涂呢！自己家里的事情摆不平，就来影响集体的工作，你可真行！”
李启明说着，从皮包里取出了联合生产盖章文件，“看到没，上面下发的文件就搁这儿呢，你也认识几个字，不会看不懂吧？”
“老头子！”马广超的老伴儿此刻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叫了下马广超，语气带着提醒意味。
“……”马广超不说话了，当看完文件上的内容后，默默取出旱烟袋点着，抽了起来。
“多少回开会就跟你们说过，有困难找村部，哪怕是你家里的事情，也可以来找我商量商量嘛！”
李启明在看到姚卫军的眼神示意后，朗声开口，“广超，跟我说说，你们家到底是谁反对盖大棚？”
“我！怎么着，有问题吗？！”
这时，屋门外面一道声音响起，马广超的儿媳妇推开门，掀起门帘几步走了进来，满脸不服不忿的打量起了姚卫军跟李启明两人。
“那你就说说！”李启明黑下了脸，沉声道。
马广超的儿媳妇丝毫不怵，故意挺着肚子道：“说什么说，我就是觉得种那玩意不挣钱，既然是自愿参与，那我不参与难道还需要理由么？”
“广超！现在你不当家了是吧？！这家里到底听谁的？！”
李启明见这娘们耍无赖，索性转头朝马广超喝问道。
“支书，你小点声，别吓着我孙子！”马广超连忙摆手提醒，干咳了下后，继续道：“那什么，我们全家在合计合计，过几天给你准信，成么？”
显然刚才姚卫军的话，让他已经有些意动了，但碍于儿媳妇还在坚持，便打算先缓一缓，把姚卫军两人应付走再说。
“爹！你说什么呢！这事还用合计么？咱不是都说好了不同意盖大棚？唉吆，我真是气的快不行了，这点小事怎么还没完没了呢！”
儿媳妇说着，做出了气愤难耐的状态，不断用手摩挲着肚子前的衣服，眉头紧皱。
“谁说没完没了？不同意很简单啊，那什么，广超，你们老两口把刚才卫军说的那些话给你儿媳妇说一遍，让她签字确认，这事儿就算是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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